太子路嘯被宗人府帶走暫時羈押的消息,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間在京城激起千層浪。
雖未正式定罪,但“酒后失德”、“殘害民女”的流言已如同瘟疫般擴散開來。
東宮一系官員心急如焚,卻苦于沒有證據(jù),一時難以施救。
消息傳到剛剛安置下來的世子府時,季凜正在書房擦拭他那柄從不離身的佩劍。
聞訊的瞬間,他擦拭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只是眼神驟然冷了下去,如同覆上了一層北疆的寒冰。
他放下劍,走到窗邊,望著皇宮的方向,指尖無意識地扣緊了窗欞。
路灼的手段卑劣卻有效,人證“物證”俱在,若按常理,路嘯即便能脫罪,也難免聲名受損。
但季凜了解路嘯,他絕不可能做出如此荒唐殘暴之事。
這分明是構(gòu)陷。
該如何救他?
暗中調(diào)查證據(jù)?時間緊迫,對方既已發(fā)難,必然做好了萬全準(zhǔn)備。
季凜的目光落在書案上那份兵部郎中的任命文書上,一個念頭電光石火般閃過腦海。
他迅速走到書案前,鋪紙研墨,筆走龍蛇,寫了一封密信,用特殊火漆封好。
“季安?!彼吐晢緛碜约旱馁N身親衛(wèi),也是從北疆帶來的絕對心腹,“將此信,務(wù)必親手交到龍驤衛(wèi)千戶洛祁手中,不得經(jīng)任何人之手。告訴他,按信中所言行事,要快。”
季安神色一凜,雙手接過密信,無聲退下。
洛祁,是季凜父親早年安插在京城的人,身份隱秘,若非萬分緊急,季凜絕不會動用。
季凜負手立于窗前,夜色籠罩著初來乍到的世子府,也籠罩著整個波譎云詭的京城。他知道,這是一步險棋,但為了路嘯,他必須走。
翌日,公堂之上。
氣氛凝重。
望春樓的老鴇哭天搶地,撒潑打滾,一口咬定太子仗勢欺人,逼死她樓里的花魁娘子,要青天大老爺做主,還她望春樓一個公道。
幾位當(dāng)晚“恰好”在場的官員也作證,言之鑿鑿,仿佛親眼所見太子行兇。
形勢對路嘯極為不利。
路嘯站在堂下,面色平靜,心中卻已繃緊。
他相信清者自清,但也知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就在主審官員面露難色,即將暫時休庭再議之時,堂外傳來一陣甲胄鏗鏘之聲!
一名身著龍驤衛(wèi)軍官服飾、面容冷峻的男子大步踏入公堂,正是千戶洛祁。
“且慢!”洛祁亮出腰牌,聲音洪亮,“龍驤衛(wèi)奉旨查案,現(xiàn)已查明,昨夜望春樓斃命女子,并非普通民女,乃是北境烈風(fēng)部派潛伏入京的奸細!此女身上藏有傳遞情報的密信以及淬毒匕首,意圖不軌!”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老鴇的哭嚎戛然而止,臉色瞬間慘白。
那幾名作證的官員也面面相覷,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