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69章 我做你的眼4（第1頁）

自那次自行車之旅后，季凜和言嶼之間的聯(lián)系變得頻繁起來。

起初只是簡單的短信。

言嶼會分享福利院孩子們的趣事，或者一段他新練習(xí)的鋼琴曲片段；

季凜的回復(fù)則總是簡短，有時(shí)是一句“彈得很好”，有時(shí)是“孩子們很可愛”，偶爾也會在工間休息時(shí)，拍一張?zhí)炜盏恼掌l(fā)過去，附言“天晴了”或者“下雨了，記得帶傘”。

后來，不知是誰先提議的，開始了視頻通話。

第一次視頻連接成功時(shí)，季凜正躲在工地臨時(shí)搭建的板房角落里，背景嘈雜，他戴著安全帽，臉上還沾著灰，緊張得手心冒汗，幾乎要把手機(jī)捏碎。

他小心翼翼地調(diào)整角度，只讓自己干凈的額頭和眼睛出現(xiàn)在鏡頭里，刻意避開了臉頰的疤痕和身上的塵土。

“季凜？”言嶼清朗的聲音從聽筒傳來，他那邊很安靜，背景是他家熟悉的書架，“能聽到嗎？”

“嗯，聽得到?！奔緞C壓低聲音，生怕被外面的機(jī)器轟鳴淹沒。

言嶼看不見，視頻通話于他而言，更像是聲音的強(qiáng)化傳遞。

他微笑著，絮絮地說著今天做了些什么，聽到了一首怎樣的曲子，語氣輕快而自然。

季凜大多時(shí)候只是安靜地聽著，偶爾應(yīng)和幾聲，看著屏幕上言嶼干凈溫和的臉，一上午搬運(yùn)鋼筋的疲憊仿佛都消散了不少。

他格外珍惜這些時(shí)刻，卻又總是提心吊膽，生怕工友的大嗓門或者突如其來的哨聲暴露了他所處的環(huán)境。

他不想讓言嶼“看到”他如此狼狽的一面。

還好，言嶼從未問起他身在何處，只是沉浸在與他的“聲音”交流中。

周末，成了兩人心照不宣的見面時(shí)間。

季凜會提前將自己收拾得干干凈凈，換上最好的衣服，依舊戴著口罩，然后穿過兩個(gè)路口，敲響言嶼家的門。

言嶼的家整潔而溫馨，充滿了生活氣息，最顯眼的就是客廳一角那架黑色的鋼琴。

空氣中總是漂浮著淡淡的茶香和陽光的味道。

這個(gè)周末下午，陽光透過百葉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帶。

言嶼坐在鋼琴前，彈奏著一首舒緩的曲子，季凜則安靜地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著那雙在琴鍵上跳躍的修長手指。

一曲終了，余音裊裊。

言嶼轉(zhuǎn)過身，面向季凜的方向，臉上帶著一種溫和的期待：“季凜，你想試試嗎？”

季凜猛地回過神，局促地?cái)[手：“我？我不行的，我從來沒碰過這個(gè)……”

他看著那些黑白分明的琴鍵，覺得它們高雅得與自己格格不入。

“沒關(guān)系，很簡單，我教你?！毖詭Z往旁邊挪了挪，讓出琴凳的一半位置，拍了拍，“來，坐這里。”

季凜猶豫著，最終還是抵不住內(nèi)心的渴望和言嶼的邀請，依言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在他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