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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地下實驗室的 意識艙（第1頁）

第八章地下實驗室的“意識艙”

創(chuàng)世紀總部的電梯往下走了整整三分鐘，金屬門打開的瞬間，一股帶著消毒水味的寒氣撲面而來，比實驗室的空調(diào)冷多了，像直接鉆進骨頭縫里。林峰跟著趙凱往前走，鞋底踩在光滑的金屬地板上，發(fā)出“噔噔”的回響，在空曠的通道里撞來撞去，聽得人心里發(fā)毛。

通道兩側(cè)的墻壁是深灰色的，沒有窗戶，只有每隔幾米亮著的冷光燈，淡藍色的光打在墻上，映得周圍的一切都透著股詭異。走了大概五十米，前面出現(xiàn)一扇巨大的金屬門，門上印著創(chuàng)世紀的紅色“G”字logo，旁邊還有行小字：“意識提取中心（A級權限）”。趙凱按下指紋，門“嗡”地一聲滑開，里面的景象讓林峰的呼吸瞬間停住。

地下實驗室像個巨大的蜂巢，一眼望不到頭。無數(shù)透明玻璃艙整齊地排列著，一行行，一列列，從地面一直堆到天花板，少說也有幾百個。每個玻璃艙里都裝滿了淡綠色的營養(yǎng)液，像渾濁的湖水，里面泡著個人——他們都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得像紙，身上穿著統(tǒng)一的灰色囚服，手腕上還戴著黑色的電子鐐銬，上面閃著紅色的光點，應該是定位裝置。

最讓人頭皮發(fā)麻的是，每個玻璃艙里的人頭上，都戴著個銀色的金屬頭環(huán)，頭環(huán)上纏著幾根細細的電線，電線順著艙壁爬出來，匯集成一根粗電纜，通向?qū)嶒炇抑醒氲木薮蠓掌?。服務器是黑色的，比兩張辦公桌還大，上面布滿了指示燈，紅的、綠的、黃的，閃得人眼睛疼，還發(fā)出“嗡嗡”的低吟，像某種巨型生物在呼吸。

“這些人，都是沒有身份芯片的‘流浪者’?！币粋€嘶啞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林峰轉(zhuǎn)頭，看見小雅被綁在角落的金屬椅子上，她的頭發(fā)亂得像雞窩，臉上還有道淺淺的淤青，應該是被打了。她的手腕被粗麻繩綁著，繩子勒得很緊，已經(jīng)滲出血痕，白大褂被撕了個口子，露出里面的藍色毛衣，上面還沾著點淡綠色的營養(yǎng)液，“趙凱說，他們的意識能量，能讓董事長周明長生不老。”

小雅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強忍著沒掉下來：“我偷偷看過他們的實驗記錄，說每個人的意識能提取三個月，用完了就……就把人扔出去，再抓新的進來?！彼聪蚰切┎Ａ?，眼神里滿是恐懼，“剛才我還看見有個艙里的人動了，他的手指在敲艙壁，像是在求救，可趙凱的人看到了，直接就把那艙的營養(yǎng)液換成了紅色的，然后……然后那人就不動了?！?/p>

林峰的拳頭攥得更緊了，指節(jié)泛白，指甲都快嵌進肉里。腕上的手環(huán)突然發(fā)燙，藍光透過襯衫映出來，像是在憤怒地跳動。他想起張爺爺筆記本里寫的“意識收割基地”，想起李津父親因為揭露真相而失蹤，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創(chuàng)世紀哪里是在“發(fā)展科技”，根本就是在草菅人命！

“別浪費時間了，跟我來?！壁w凱推了林峰一把，力道很大，讓他差點撞到旁邊的玻璃艙。玻璃艙里的人似乎被驚動了，手指輕輕動了一下，淡綠色的營養(yǎng)液泛起細小的漣漪。林峰趕緊站穩(wěn)，目光死死盯著趙凱的背影，心里在盤算著：李津和陳陽應該已經(jīng)到了，口袋里的追蹤器還在發(fā)燙，那是他們約定好的信號——發(fā)燙代表已經(jīng)靠近，震動就代表可以行動。

主控室在實驗室的最里面，是個圓形的房間，墻壁上布滿了屏幕，上面顯示著每個玻璃艙的實時數(shù)據(jù)：“意識提取率：78%”“營養(yǎng)液剩余量：62%”“目標生命體征：穩(wěn)定”。房間中央放著張巨大的黑色皮椅，椅背上鑲嵌著銀色的花紋，看著就很奢華。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背對著門口，手里拿著個銀色的金屬盒子，正輕輕摩挲著，盒子表面能看到“時空晶體”的字樣。

“林建國的兒子，終于來了?！蹦侨寺D(zhuǎn)過身，聲音很沉，帶著點老年人特有的沙啞，卻又透著股不容置疑的威嚴。林峰這才看清他的樣子：周明看起來有七十多歲了，臉上布滿了皺紋，像曬干的橘子皮，頭發(fā)卻黑得發(fā)亮，應該是染的。他的眼睛很亮，是深褐色的，透著不符合年齡的銳利，像鷹隼一樣盯著林峰，讓人渾身不自在。他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枚和趙凱同款的智能戒指，不過他的戒指是金色的，看起來更高級。

“你爸當年就是不肯把時空錨點技術給我，才死在2055年的?！敝苊鞯恼Z氣很平淡，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手里還在把玩著那個金屬盒子，盒子里的時空晶體發(fā)出淡藍色的光，透過縫隙映在他臉上，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更加陰森。

林峰的心臟猛地一沉，像被一塊巨石砸中，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父親死了？在2055年？他想起影像里父親說“要去2055年守住星塵實驗室”，想起37歲的自己在雨巷里渾身是血的樣子，難道父親真的已經(jīng)……“你胡說！”他的聲音在發(fā)抖，不是害怕，是憤怒，“我爸不會死的！他一定還活著！”

他下意識地攥緊口袋里的假芯片——那是陳陽用普通金屬片做的，表面涂了層銀色的漆，看起來跟真的差不多，就是重量輕了點。口袋里的追蹤器還在發(fā)燙，比剛才更熱了，應該是李津和陳陽已經(jīng)到了主控室附近。他偷偷用余光掃了眼門口，沒看到人，心里卻踏實了些：他們肯定在等最佳時機。

“我沒胡說?！敝苊餍α耍切θ堇餂]有絲毫溫度，反而帶著點殘忍。他抬起手，按下皮椅扶手上的紅色按鈕，墻壁上最大的那塊屏幕突然亮了，上面出現(xiàn)了2055年的畫面——那是星塵實驗室的內(nèi)部，到處都是破碎的設備，地上積著血，創(chuàng)世紀的人舉著激光槍，正在掃射，藍色的激光束打在墻上，留下一個個黑色的小洞。

第八章地下實驗室的“意識艙”

畫面的中央，37歲的林峰被綁在金屬椅子上，他的白大褂上沾滿了血，臉上有好幾道傷口，卻依舊瞪著眼睛，眼神里滿是倔強。37歲的李津趴在他身上，后背插著根激光槍的槍管，鮮血順著她的白大褂往下流，把地面染成了紅色。她的手還緊緊抓著37歲林峰的胳膊，像是在說什么，可聲音被槍聲蓋得嚴嚴實實，根本聽不清。

“看到了嗎？2055年的你們，已經(jīng)輸了。”周明的聲音像冰，刺得林峰的耳膜生疼，“你爸在2055年的星塵實驗室里，為了保護時空錨點的核心數(shù)據(jù)，被我的人打成了篩子。他到死都不肯說出數(shù)據(jù)在哪，真是個硬骨頭?！?/p>

林峰的眼淚終于掉下來，砸在地上，濺起細小的水花。他想起父親留下的手環(huán)，想起影像里父親焦慮的眼神，想起父親說“等你們長大”，原來父親早就知道自己可能回不來了，卻還是選擇去2055年，選擇守護他們的未來。

“現(xiàn)在，把真的核心芯片交出來?！敝苊鞯恼Z氣變得嚴厲，他把金屬盒子放在桌上，盒子里的時空晶體藍光更亮了，“我可以讓你活著，還能讓你成為創(chuàng)世紀的技術總監(jiān)，享盡榮華富貴。不然，你就會像你爸一樣，死在這里，你的朋友，還有那些躺在玻璃艙里的人，都會為你陪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