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就連一只雞也沒有。我看了看表,已是下午兩點了,此刻,我感覺到了壓抑,我下意識的一回頭,讓我沒想到的是,楊大叔家里的幾個人都站在屋頂上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我們,也讓我感覺到了一絲絲安慰。
我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想到,現(xiàn)在具體什么情況目前還不了解,狗有沒有拴著,或者說它還在不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若是狗還栓著,那就省事了,去了一槍解決了也就完事了。安全又省力,怕就怕狗已經(jīng)跑了,跑到什么地方?容不容易找到?話再說回來,萬一瘋狗掙脫了鐵鏈,這可就不好打了。
第一,狗沒有鐵鏈的束縛,它可能會隨時對人發(fā)起攻擊。這就給我和楊大叔帶來很大的危險。第二,瘋狗跑出去了,有沒有人知道它躲在哪里?萬一我們在找它的時候,它突然沖出來,我們該怎么辦?我都好說,起碼還年輕,身手也好,可楊大叔老了不說,再看他銹跡斑斑的那桿獵槍,我的心里總會感覺到一絲絲不安。
想到這里,我又抬起頭看了看楊大叔背后的那桿銹跡斑斑的獵槍,心里暗道,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內(nèi)把它解決掉。不然會給我們造成很大的危險!想到這里,我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我知道,瘋狗的威脅性極大,它和別的東西不一樣,假如就是被獾子咬上一口,疼幾天大概也就沒事了,可瘋狗卻不一樣,除了疼,還會把狂犬病傳染給人。我親眼見過被瘋狗咬了的人,那種慘不忍睹的模樣,想起來都止不住讓我頭皮一陣陣發(fā)麻。
瘋狗,也就是醫(yī)學(xué)上所說的狂犬病,是由于被帶有狂犬病毒的某種動物咬傷或者是狗吃了帶有狂犬病毒的小動物感染造成的。在我小時候就聽爺爺說,有的狗和黃鼠狼打一架就會瘋掉,說是什么“黃大仙”在作怪,其實都是胡說八道,用醫(yī)學(xué)來解釋就是,狗被攜帶狂犬病毒的黃鼠狼咬了以后被感染造成的。
得狂犬病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在我八九歲時就見過一個女人在喂狗時,被自家的狗咬傷了以后,三個多月就死了。她的樣子真的很讓人感覺到恐怖,她也會咬人,也會發(fā)出和狗生氣時一樣的叫聲,她白天不敢出門,怕光,而且家里也不能有水,看見水就叫??裨瓴话?。我也聽人們說過,被瘋狗咬了以后,只能等死。沒有任何辦法,非常的可怕。
若是說我一點都不怕,那絕對是放屁,能不怕嗎?會出人命的。所以,我也有點擔(dān)心。楊大叔一邊走一邊叮囑我說道,到了地方一定要躲在高處,躲在狗夠不到你的地方。若是一槍打不死,你也有時間重新裝槍。我點點頭說道,知道了大叔。
三十多戶的村子出奇的安靜。也沒有一絲絲風(fēng),我再回頭看看楊大爺?shù)募依?,居然還能看見他們?nèi)齻€人依舊站在屋頂上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我們。這也讓我有了些許勇氣。畢竟,還有個很漂亮的女孩看著我呢!這就是女人的魅力,在女人面前,再窩囊的男人也會莫名其妙的勇敢起來。我又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心里說道,我一定要有個男人的樣子。
等我們出了巷子口,就看見了“旺子”家,他家是獨戶,依山而建。沒有左鄰右舍。三間土房子,家門緊閉著,低矮的院墻。院子里有兩間低矮的南房??恐戏康奈髅媸且粋€豬圈。還有一個用石頭壘起的花池子,里面種了一些白菜,院子不算太大。籬笆門。
大叔示意我找地方躲起來,別說話,他走向西面的矮墻邊,抬起頭向院子里看去,可能是尋找著狗窩??墒怯捎诨ǔ氐淖钃?,并沒有看見狗窩。我四下找了找,也沒找到合適的地方,由于著急,握著槍的手心里不知不覺滲出了汗水。我的心跳得也很快,我甚至都能清楚地聽到我的心跳聲!
過了一會兒,楊大叔用下巴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一棵高大的杏樹,示意我上去。以前的老杏樹很高大,不是說想上就上的,可實在沒有好的地方了,我只能把槍背在背上,費了很大勁試著爬了三次,硬是沒有爬上去。我不禁默默祈禱,別讓她們幾個看見我這狼狽的一幕,我不由得回過頭又遠(yuǎn)遠(yuǎn)地看向了她們,我居然看見他們笑得直不起腰來!似乎還能聽到隱約傳來的笑聲。我不禁暗罵一聲。哼!奶奶的,你們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楊大叔看我沒上去,他也沒有進(jìn)一步行動,輕輕地走到我跟前說,用手一指旺子家的正房,讓我從山后上到屋頂。若是看見狗,啥也不用問,直接開槍打就行。我小聲問道,您打算怎么辦?大叔說道,你若是看見了開槍的機會也就是一槍。萬一你一槍打不死,它再跑到屋檐底下,你就看不到它了。我藏在這里說不定還能補一槍,必須把它打死才行。我不禁有點感動,于是說道,大叔,您上房子,我守在這里,萬一不行,我可以跑,我的腿腳比您利索。大叔又說道:“這家人也不認(rèn)識你,萬一狗不在,我可以問問他們家里人”,聽到這里,我只能慢慢地往山后走去。
等我上了房子,躲在煙囪后面往院子里仔細(xì)地看了看,可沒發(fā)現(xiàn)狗的影子,于是,我和楊大叔搖搖頭。大叔站了起來,大聲喊道,旺子,旺子,我在房頂上聽見一聲打開窗戶的聲音,接著,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楊叔,您來啦?楊大叔問道,狗呢?男人說,剛才還在院子里呢,現(xiàn)在可能出去找吃得去了?我心里想,狗瘋了居然還知道餓?大叔又問道,你怎么知道它瘋了?男人回答說,我老婆中午準(zhǔn)備喂它的時候差點被它咬了,我老婆感覺狗不對勁,就跑進(jìn)了家,狗瘋狂地拽著鐵鏈,最后它把鐵鏈也拽斷了。在院子里瘋狂地轉(zhuǎn)圈。我就站在窗戶邊大喊,救命,我家狗瘋了。有人聽到瘋狂的狗叫聲,遠(yuǎn)遠(yuǎn)地問我咋了,我說,狗瘋了,快去和村長說一聲,當(dāng)時幸虧是中午,人們都在家吃飯,不然咬到人就麻煩了。
也許是狗聽到大爺?shù)穆曇?,或許是在它的記憶里還殘存著一點看家護院的意識,它從東面的野地里怒吼著跑來了。我尋聲望去,尼瑪,好大的狗,純黑色,尤其是它眼睛上方的兩個金黃色的圓點,格外顯眼。就和個小牛犢子似的。狗明顯不對勁,它身上的狗毛亂七八糟的,頭也是歪著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拽鐵鏈的時候把頸部骨頭造成了創(chuàng)傷的還是別的什么原因造成的。它行動很遲緩。目光呆滯。一邊叫,還一邊哼哼。嘴里還吐著白沫子。由于地里有莊稼和地面不平的原因,它忽隱忽現(xiàn)的讓我無法開槍,所以我不顧一切地大喊起來,大爺,狗回來了!快往屋頂上跑,我的聲音出賣了我此刻的窘迫。從顫抖的聲音里都能聽出來,我很害怕!
大叔和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別喊,一邊往南墻邊走去。直到這時,我才覺得我有點丟人,以前的那種沉早已經(jīng)蕩然無存了。我舉起槍尋找著機會開槍,可是狗低著頭貼著南墻邊跑向了大門口,我只能看見一點它的脊背。
或許狗想進(jìn)院子,但籬笆門緊緊的關(guān)著,所以它又往西墻邊跑去,我緊張地又看向了楊大叔,他躲在南墻與西墻的拐角處。楊大叔的槍托早已經(jīng)抵在了肩上。隱約間我聽到——咔嚓一聲,我心里暗道,完了,槍沒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