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在牢里托獄卒傳信的同時,長安商會的議事廳里,青瓷茶盞已被柳三娘捏得發(fā)燙。她剛接到消息——鄭公公的人在商會門口貼了告示,明著說“林羽通叛待查”,暗里卻畫了個“蛇紋令牌”,誰都知道那是她與神秘勢力交易的標(biāo)記,這分明是在威脅商會與林羽劃清界限。
“三娘,不能等了!”穿錦袍的王掌柜“啪”地拍在桌上,手里攥著剛收到的糧行報價,“鄭公公讓人傳話,若我們再跟林羽牽扯,南方的絲綢商道就徹底封了!如今庫房里堆著三船絲綢,再不出手,就得爛在手里!”
李老卻搖著扇子,慢悠悠開口:“王掌柜急什么?林羽若真通叛,鄭公公何必費這勁威脅我們?他越是施壓,越說明林羽是被冤枉的。再說,我們跟林羽談的二十船糧草還沒送,此刻翻臉,不僅落個‘背信’的名聲,日后平叛的人掌權(quán),商會還怎么在長安立足?”
這話讓廳里安靜了片刻,隨即又炸開了鍋——有人怕鄭公公眼下的權(quán)勢,有人惜日后的長遠利益,吵到最后,目光都落回柳三娘身上。她指尖劃過案上的渭水航道圖,圖上“落馬坡”三個字被陳老標(biāo)了紅,那是之前約定護商會貨船的暗礁區(qū),林羽若真要反,何必費心思幫她避風(fēng)險?
“先把庫房的絲綢運去渭水碼頭。”柳三娘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沉了些,“按之前跟林羽定的,走隱蔽水道,只裝半船——若林羽能自證,剩下的半船立刻補上;若他真倒了,就說這是給‘周姓買家’的貨,先穩(wěn)住鄭公公?!?/p>
眾人愣了愣,隨即明白這是“兩邊下注”的穩(wěn)妥法子,紛紛點頭??蓜偵?,柳三娘的親信就匆匆來報:“三娘,鄭公公的人去了渭水碼頭,說要查所有‘柳記’的貨船,還問您要之前跟林羽的合作文書!”
柳三娘心里一沉——鄭公公這是要趕盡殺絕,不僅要斷她的商道,還要抓她“通林羽”的把柄。她快步走到內(nèi)室,從暗格里拿出半塊刻著“柳”字的木牌——這是之前林羽給的,說若遇危險,可讓伙計持木牌去城西茶藥鋪找陳老。
“讓老吳帶著木牌去茶藥鋪?!绷锇涯九七f給親信,“就說‘貨船被查,需借陳老的路子走貨’——林羽若在牢里有消息,陳老定會傳過來?!?/p>
親信剛走,碼頭又來消息:鄭公公的人沒查到絲綢,卻扣了商會送糧的伙計,逼問林羽的下落。柳三娘坐在空蕩蕩的議事廳里,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突然想起林羽第一次來商會時說的話:“商會要的是安穩(wěn)的商道,我要的是平叛的糧草,我們本就該是一條船上的人?!?/p>
她起身走到案前,重新鋪開信紙,寫下一行字:“落馬坡貨船需護,速傳消息?!闭酆萌M竹管,遞給另一個伙計:“去大牢附近的茶館,找個靠譜的獄卒,把這個給林羽——告訴他,商會還沒撤船?!?/p>
此時的牢里,林羽剛收到蘇烈的回信,說已按陳老的意思,在落馬坡布了伏兵,就見獄卒遞來竹管。展開信紙,看到“商會還沒撤船”六個字,他緊繃的肩背終于松了些——柳三娘沒翻臉,這不僅是保住了合作的可能,更是多了個在外面?zhèn)飨⒌闹Α?/p>
可他沒高興多久,就聽到牢門外傳來腳步聲,鄭公公的親信又來“問話”,這次手里多了個東西——是商會送糧伙計的腰牌。林羽心里一緊,知道鄭公公開始拿商會逼他了,若不盡快自證,不僅自己要完,商會也會被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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