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靴底碾過一截?cái)嗔训臉寳U,血珠順著靴跟滴落,在腐葉地上砸出深色的坑。他抬手抹去臉上的血污,露出的眼神比刀刃還冷:“殘兵不除,后患無窮!給我搜!一寸地皮都別放過!”
“殺!”義軍將士的吶喊撞在密林中,驚起一片飛鳥。王虎的大刀已經(jīng)卷了刃,卻仍像瘋魔般揮舞著,每一刀劈下去都帶起漫天血雨:“狗娘養(yǎng)的!藏什么藏!出來受死!”他一腳踹開半塌的樹洞,里面縮著三個叛軍,被他反手一刀一個,砍得血濺滿樹。
李豹的長槍如靈蛇游走,槍尖精準(zhǔn)地挑開擋路的藤蔓,忽然停步低喝:“有動靜!”話音未落,左側(cè)灌木叢突然竄出兩個叛軍,刀光直劈他面門。李豹不退反進(jìn),槍桿一旋纏住對方刀刃,手腕翻轉(zhuǎn),槍尖已刺穿一人咽喉,另一人剛要逃,被他飛起一腳踹在胸口,當(dāng)場骨裂。
林羽踏著叛軍的尸體前行,長劍在指尖轉(zhuǎn)了個花,劍氣劈開迎面撲來的枝椏:“左翼跟我走,右翼交給蘇烈!注意腳下陷阱,他們慣會玩陰的!”
“得令!”蘇烈的巨斧拖著地面,火星一路濺開,他突然猛一揮手,斧刃脫手飛出,精準(zhǔn)釘穿了二十步外一棵樹上的叛軍——那家伙正拉弓瞄準(zhǔn)林羽的后心。“想暗箭傷人?爺爺這就送你上路!”蘇烈罵著沖過去,徒手拔出斧刃,帶起一串血珠。
密林深處突然傳來弓弦響,一支冷箭擦著林羽耳畔飛過,釘在樹干上顫個不停。林羽眼神一凜,長劍脫手?jǐn)S出,穿透兩層樹葉,遠(yuǎn)處傳來慘叫?!霸谀莾?!”他縱身躍上樹杈,看清密林中竄動的黑影,“三個方向都有逃兵,分三路追!”
王虎扛著大刀追向右側(cè)山坡,腳下被樹根絆倒,順勢翻滾躲開一支冷箭,爬起來罵道:“小崽子還敢射!看爺爺不把你劈成八塊!”他一刀劈斷擋路的樹干,正好撞見兩個叛軍想上吊,反手一刀砍斷繩索,將人踹翻在地:“想死?沒那么容易!”
李豹追著一股逃兵鉆進(jìn)藤蔓叢,槍尖撥開最后一片葉子時,卻見那幾個叛軍正舉著火折子,腳邊堆著火藥桶?!安缓茫 彼偷貙㈤L槍擲出,刺穿最前面那人的手腕,同時撲倒身邊的義軍,“快躲開!”
“轟隆——”火藥桶炸開,氣浪掀飛了半片林子。李豹被震得耳鳴,爬起來抹了把臉上的黑灰,見那幾個叛軍被炸得血肉模糊,啐了口帶血的唾沫:“媽的,夠狠!”
林羽追著最后一股逃兵到了懸崖邊,那五人退無可退,舉刀就要自刎。“想死?”林羽長劍指地,劍氣激起碎石,“叛軍首領(lǐng)在哪?說出來,留你們?nèi)?!?/p>
為首的叛軍啐了口血:“休想!將軍說了,就算死,也要拉你們墊背!”他突然從懷里掏出個油布包,扯開就往崖下扔——里面竟是引信燃著的炸藥。
“攔住他!”林羽飛身撲過去,長劍劈向那油布包,卻見那叛軍突然抱住他的腿,嘶吼著往崖邊滾。千鈞一發(fā)之際,蘇烈的巨斧破空而來,精準(zhǔn)砍斷叛軍的胳膊。林羽趁機(jī)一腳將人踹開,反手抓住油布包,猛地扔向崖外。
爆炸聲在谷底響起時,林羽喘著粗氣癱坐在崖邊,看著蘇烈拎著最后一個叛軍回來,突然笑了:“抓活的,審出他們老巢在哪?!?/p>
蘇烈把叛軍扔在地上,用斧刃拍了拍對方的臉:“說不說?不說就把你丟下去,讓你跟炸藥作伴!”
夕陽透過林隙照下來,將滿地尸體染成金紅。王虎扛著刀過來,肩上還插著支箭,卻咧著嘴笑:“將軍,都清干凈了!”李豹也走了過來,胳膊被火藥灼傷,仍挺直著背:“右翼無一漏網(wǎng)!”
林羽站起身,望著遠(yuǎn)處連綿的山脈,長劍在手中嗡鳴。他知道,這不是結(jié)束。那些藏在暗處的叛軍主力,還在等著他們。但此刻,他看著身邊滿身是傷卻眼神發(fā)亮的弟兄們,突然覺得渾身的疲憊都散了——
“休整半個時辰,”他聲音不大,卻帶著斬釘截鐵的力量,“今晚,抄他們老巢!”
殘陽如血,映著義軍將士們舉起的刀槍,在林子里投下無數(shù)道鋒利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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