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染透東方時,林羽的營帳早已亮起燈火。案上攤著三張羊皮地圖,分別標注著聯(lián)軍的布防、糧道與水源。他指尖蘸著朱砂,在藩國與叛軍的防區(qū)交界處重重一點,抬頭時,帳外已傳來將領們的腳步聲。
“將軍,偵察隊傳回密報?!庇H兵掀開帳簾,將一卷竹筒遞上,“藩國兵在水源地與叛軍起了沖突,為了一桶清水,差點動了刀子。”
林羽展開密報,嘴角勾起一抹冷峭:“果然如此。藩國素來驕縱,叛軍又貪得無厭,這矛盾便是咱們的破局之刃?!彼麑⒅焐肮P扔給身旁的參軍,“傳令下去,讓‘影衛(wèi)’開始行動?!?/p>
“影衛(wèi)”是義軍的死士小隊,專司滲透離間。此刻,他們正喬裝成聯(lián)軍士兵,混在藩國營地外的市集里。一個挑著柴擔的“樵夫”故意撞翻了叛軍的酒桶,任憑酒液淌滿藩國兵的靴底。
“不長眼的東西!”藩國兵一腳踹翻柴擔,腰間的彎刀已出鞘半寸,“知道爺是誰嗎?敢潑臟我的戰(zhàn)靴,剁了你的手!”
“樵夫”撲通跪地,連滾帶爬地喊:“小的該死!可剛才聽叛軍的兄弟說,這酒是給他們千夫長的,還說藩國兵不過是跑腿的,哪配喝這好酒……”
話沒說完,藩國兵已紅了眼。當天下午,藩國千夫長便帶人砸了叛軍的酒坊,雙方在營地外械斗起來,死傷數(shù)十人。
消息傳回義軍大營,將領們摩拳擦掌。
“將軍,此時劫營定能大勝!”偏將周猛拍著胸脯,“末將愿帶三百精騎為先鋒!”
林羽卻搖頭,用朱砂在地圖上圈出聯(lián)軍的糧倉:“急什么?要讓他們的傷口爛得再深些?!彼D向參軍,“讓影衛(wèi)散布消息,就說叛軍私藏了三車傷藥,只給自家兄弟用,藩國兵死了也是白死?!?/p>
三日后,聯(lián)軍的矛盾徹底爆發(fā)。藩國兵夜里放火燒了叛軍的傷兵營,叛軍則趁亂偷了藩國的戰(zhàn)馬。雙方在議事帳前對罵,刀斧相向,連聯(lián)軍主帥都彈壓不住。
“將軍!聯(lián)軍亂了!”偵察兵連滾帶爬地沖進帳,“藩國千夫長被叛軍砍了,現(xiàn)在兩邊正火并呢!”
林羽猛地起身,案上的地圖被帶起的風卷落在地。他抽出佩劍,劍脊在晨光中劃過一道冷弧:“傳令!周猛帶五百人抄他們糧道,李信率弓箭手守住西側高地,其余人隨我直擊中軍!”
義軍如潮水般涌出大營時,聯(lián)軍還在自相殘殺。藩國兵的箭雨全射向叛軍,卻不知義軍的刀已架在了他們背后。林羽的長劍刺穿叛軍副將的咽喉時,那人身前還插著三支藩國的箭。
“降者不殺!”義軍的吶喊響徹戰(zhàn)場。藩國兵見義軍只殺叛軍,竟紛紛扔下武器,有的甚至反過來幫義軍圍堵叛軍。
日頭升至半空時,聯(lián)軍大營已插上了義軍的旗幟。林羽站在中軍帳前,看著被押解的叛軍首領,腳下踩著藩國千夫長的頭顱。
“將軍,搜出叛軍私藏的傷藥了,足足十車!”士兵來報。
林羽冷笑一聲,將藥車全推到藩國兵面前:“你們看清楚,這就是你們拼死守護的‘盟友’!”
藩國兵看著那些本該屬于自己的傷藥,眼中燃起怒火,紛紛喊道:“愿歸順將軍!踏平叛軍余孽!”
將領們圍攏過來,周猛笑道:“將軍這招‘借刀殺人’太妙了!不費吹灰之力就瓦解了聯(lián)軍!”
林羽擦拭著劍上的血污,淡淡道:“不是借刀,是他們自己的刀,本就對著自己人?!?/p>
帳外的風卷著血腥味掠過,他望向遠處的群山——那里,還有更多的“破綻”等著被撕開。而他手中的劍,已迫不及待要飲新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