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口的風卷著火星子,撲在林羽臉上又燙又疼。他望著谷中被箭雨攪得如沸水般的聯(lián)軍,突然將長刀插入泥土,猩紅的血順著刀槽蜿蜒而下,在腳邊匯成一小汪。
“撤!”他突然揮手,聲音裹著殺氣,“往左側(cè)崖壁退!”
突襲小隊雖不解,但還是依令且戰(zhàn)且退。林羽殿后,長刀每揮一次,便有一顆人頭滾落在地,脖頸處噴出的血柱濺在崖壁上,像極了綻開的紅梅。
聯(lián)軍校尉見他們退向絕路,笑得露出黃牙:“一群蠢貨!那崖壁是死路!弟兄們,抓活的,賞銀五十兩!”
追兵如蟻附膻,眼看就要合圍。林羽突然轉(zhuǎn)身,沖崖壁上的藤蔓猛砍三刀,那些看似雜亂的藤蔓應聲斷開,露出后面僅容一人側(cè)身通過的石縫。
“進去!”他一腳踹開身邊的士兵,“趙虎,帶弟兄們先走,我斷后!”
石縫里黑黢黢的,僅能聽見彼此的喘息。趙虎剛要爭辯,就被林羽瞪了回去:“再磨蹭誰都走不了!告訴蘇烈,帶馬車去鷹嘴巖等我!”
石縫外,聯(lián)軍的喊殺聲已近在咫尺。林羽摸出腰間最后三顆霹靂彈,引線在火把上燎了燎,猛地朝追兵扔去。
“轟隆——!”
火光炸亮的瞬間,他翻身鉆進石縫,反手抽出短刀砍斷藤蔓,將入口掩住。石縫里頓時一片漆黑,只有兵器碰撞的回音和粗重的呼吸。
“將軍!”黑暗中有人抓住他的胳膊,是個年輕士兵,“這縫能通出去嗎?”
林羽摸索著前進,指尖觸到潮濕的巖壁:“三年前我在這采藥,親眼看見狍子從這鉆出去?!彼蝗煌2?,“聽著,等會兒出去別慌,貼著崖壁根跑,那里有我早前藏的繩索?!?/p>
說話間,石縫盡頭透出微光。林羽示意眾人噤聲,先探出頭張望——崖下是奔騰的河水,對岸的鷹嘴巖在月色下像只蓄勢待發(fā)的雄鷹,而聯(lián)軍的火把還在谷中亂竄。
“跳!”他率先躍出石縫,抓住巖縫里的老藤蕩向?qū)Π?。身后的士兵們緊隨其后,藤蔓不堪重負發(fā)出咯吱聲,卻奇跡般沒斷。
剛站穩(wěn)腳跟,就聽見對岸傳來校尉的怒罵:“給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出來!”
林羽冷笑一聲,領(lǐng)著眾人往鷹嘴巖深處走。那里的山洞口蓋著偽裝的柴草,掀開后一股米香撲面而來——竟是早前藏好的二十車糧草,是他三個月前就布下的后手。
“將軍英明!”士兵們壓低聲音歡呼,眼里的光比火把還亮。
林羽卻摸著洞口的石壁皺眉:“高興太早,聯(lián)軍肯定會搜過來?!彼钢春蟮陌岛?,“順這條河漂下去,能到蘇烈接應的地方,但水流急,得抓緊船板?!?/p>
士兵們七手八腳解開糧車,將麻袋扔進暗河,又找來中空的樹干當船板。林羽望著洞外越來越近的火光,突然扯下腰間的玉佩交給趙虎:“你帶大部分人先走,把糧草送回營地。告訴蘇烈,讓他帶五十人去下游的亂石灘,多備些引火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