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爵心里明鏡似的,劉成的這層“兄弟”關(guān)系,看似風光。
實則如履薄冰,全是建立在劉成一時興起和對張奎的極度不滿之上。
劉成的余威不用,過期就作廢!
必須趁熱打鐵,把能撈到的好處落到實處!
王爵心念電轉(zhuǎn),對著吳仁義深深一揖,“大人,張奎此人,已失民心,更觸怒劉大人,絕不能再經(jīng)營肉攤。若是大人信得過,小的……小的愿斗膽接下這攤子!必定秉公經(jīng)營,絕不敢有絲毫差池,所得利潤,也必先緊著大人和安戶所!”
吳仁義聞言,小眼睛猛地一亮,貪婪之色幾乎要溢出來,但隨即又閃過一絲遲疑。
他捻著胡須,沉吟道,“你?接手肉攤?這……張奎畢竟是劉百戶的大舅子,雖說今日挨了教訓(xùn),但這層關(guān)系……劉百戶那邊日后若是問起……”
王爵心中冷笑,知道這老狐貍既想吃肉又怕燙嘴。
他立刻拍著胸脯,語氣篤定地給吳仁義吃定心丸,“大人放心!劉大哥方才的話,您也聽到了!他認我這個弟弟,那張奎在他眼里已是糞土不如!此事,劉大哥絕不會怪罪!退一萬步講,若真有人來問,大人您只管將事情全推到小人頭上!就說是我王爵據(jù)理力爭,為民請命,強行接下的攤子,與大人您毫無干系!”
他頓了頓,觀察著吳仁義逐漸松弛的表情,拋出了最致命的誘餌。
“最重要的是,這肉攤的利潤分配……小的以為,可仿照磚窯官營的舊例,五成歸公,納入安戶所庫房,由大人您統(tǒng)籌支配!剩余五成,方為小的經(jīng)營之本。如此,公私兩便,大人您也能多一份穩(wěn)妥進項,豈不美哉?”
“五成?!”吳仁義呼吸驟然急促,眼睛瞪得溜圓,差點蹦起來!
之前張奎經(jīng)營時,雖然也時常孝敬。
但那是看張奎心情,時多時少。
而且自己礙于劉成的面子,從來不敢主動索要太多,拿得憋屈又不踏實。
如今王爵開口就是五成!
還是白紙黑字、名正言順的“官營”干股!
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
對比張奎那點摳摳搜搜、還得看臉色的好處,王爵這提議簡直說到了吳仁義的心坎里!
巨大的貪婪瞬間沖垮了最后一絲顧慮。
吳仁義仿佛餓狼見了血,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他竟一把抓住王爵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聲音因激動而有些變調(diào)。
“好!好!王爵,你小子果然是個妙人!懂規(guī)矩,識大體!”
他幾乎是拖著王爵就往外走,腳步又快又急,那兩撇老鼠須因興奮而不住抖動。
“走走走!此事宜早不宜遲!即刻便去找錢老倌,白紙黑字立下契據(jù),免得夜長夢多!”
王爵被他拽得一個趔趄,手腕被攥得生疼,心里暗罵這老狐貍吃相未免太急太難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