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退去,余溫尚存。
破舊的土炕上,王爵仰面躺著,胸膛仍在微微起伏,望著黢黑的屋頂椽子。
他眼神里沒有了方才的沖動(dòng),只剩下了一片空茫和隱隱的刺痛。
柳云舒蜷縮在他身側(cè),臉頰緊貼著他汗?jié)竦谋郯颍惆l(fā)凌亂,呼吸細(xì)細(xì)。
她緊閉著眼,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未干的淚珠,身體微微顫抖。
似乎還未從方才那場帶著懲罰和宣泄意味的風(fēng)暴中完全平復(fù)。
屋內(nèi)一片死寂,只有油燈燈芯偶爾爆開的輕微噼啪聲。
良久,柳云舒輕輕動(dòng)了一下,聲音帶著事后的沙啞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低低響起,“王大哥……你……你剛才到底怎么了?是……是生我的氣了嗎?”
王爵猛地回過神,側(cè)頭看向臂彎里如同受驚小鹿般的女子,心中瞬間涌起巨大的歉疚。
他并非生她的氣,只是……
只是那股被背叛、被隱瞞的怒火和無處發(fā)泄的挫敗感,需要一個(gè)出口。
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手臂收緊。
將柳云舒更緊地?fù)г趹牙?,聲音干澀,“不,云舒,不是生你的氣。是我……是我自己心里不痛快?!?/p>
“是因?yàn)椤t玉姐姐嗎?”柳云舒抬起頭,一雙水潤的眸子擔(dān)憂地望著他,“你剛才說的話……紅玉姐姐,她真的要離開?”
提到秦紅玉,王爵的心又是一陣抽緊。
他閉上眼,艱難地開口,將林威今晚對(duì)他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柳云舒。
“……林威說,紅玉在上次去黑石主營之后,就已經(jīng)決定要跟他走了。她……她早就打算離開,卻從未對(duì)我透露半分?!?/p>
他的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失落和一絲被愚弄的憤怒,“云舒,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還一心想著怎么幫她,怎么跟她一起面對(duì)……結(jié)果人家早就計(jì)劃好了退路,根本沒把我當(dāng)回事!”
柳云舒靜靜地聽著,臉上先是驚訝,隨即卻慢慢浮現(xiàn)出一種古怪的神色。
她輕輕撐起身子,錦被滑落,露出光滑的肩頭。
但她此刻也顧不得羞澀,看著王爵,認(rèn)真地說道,“王大哥,我覺得……你可能是誤會(huì)紅玉姐姐了?!?/p>
“誤會(huì)?”王爵一愣。
“嗯?!绷剖嬗昧c(diǎn)頭,“我和紅玉姐姐……夜里你睡著的時(shí)候,聊過好幾次關(guān)于你,還有她之間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