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風(fēng)峪回來后的第二天,王爵便強打起精神。
開始著手應(yīng)對錢老倌和孫小狗,為那至關(guān)重要的五天期限做準(zhǔn)備。
他先去找了孫小狗。
還是在那個僻靜的角落,孫小狗一見到他,小眼睛里就閃爍著探究和急切的光芒。
“王哥!您可算來了!黑風(fēng)峪那邊……一切還順利?”
孫小狗搓著手,壓低聲音問道。
王爵湊近孫小狗,“順利?差點把命丟在那兒!那些北蠻子……兇神惡煞的!上來就試探,要不是我機靈,加上……加上可能他們確實還需要我穩(wěn)住這邊,恐怕就回不來了!”
孫小狗臉上露出同情和憤慨,“讓王哥受驚了!不過……北邊大人既然肯見您,還答應(yīng)了給東西,說明還是看重王哥您的!”
“看重?”王爵苦笑一聲,拍了拍揣著那把粗糙的短刀,“就給這點玩意,就想讓我賣命?還要我五天之內(nèi)交出黑石營的布防圖!這……這簡直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布防圖?”孫小狗眼中精光一閃,“王哥,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有了這投名狀,北邊大人才會真正信任您!等事成之后,這黑石營不就是您說了算嗎?”
“話是這么說……”王爵嘆了口氣,帶著無奈,“可這布防圖哪是那么容易弄到的?我一個小小令史,平時也就知道營壘大門朝哪開,里面具體有多少兵,糧草囤在哪,防御工事如何……這些核心機密,我上哪兒打聽去?”
孫小狗小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壓低聲音,“王哥,您不是跟營壘那邊……有點關(guān)系嗎?上次劉百戶、林校尉……”
王爵心里冷笑,連忙擺手,一臉晦氣,“快別提了!那都是借著秦紅玉的光,狐假虎威罷了!林校尉那樣的人物,哪會真把我放在眼里?上次去黑石主營,連門都沒讓我進全乎!”
“那……這可有點難辦了?!睂O小狗皺起眉頭,似乎真的在替王爵想辦法。
王爵觀察著他的神色,“不過……也不是完全沒辦法?!?/p>
“哦?王哥有主意了?”
王爵壓低了聲音,“我大媳婦和那林校尉相熟,實在不行就請夫人出馬唄,還能怎么辦?”
孫小狗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行,有王哥你這話,那我就放心了!”
王爵心中冷哼,面上卻笑了笑,“但是小狗,北邊那邊,你可得多替我美言幾句,穩(wěn)住他們!等我這邊弄好了圖,咱們再去交易,到時候……嘿嘿?!?/p>
“王哥放心!包在小的身上!”孫小狗拍著胸脯保證,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美好的未來。
打發(fā)走孫小狗,王爵臉上的諂媚和狡黠瞬間收斂,變得冷峻。
接下來,他需要去安戶所點個卯,順便會會錢老倌那老狐貍。
安戶所內(nèi)依舊彌漫著一種劫后余生的壓抑和混亂。
錢老倌依舊蜷在角落的椅子里,仿佛外界的天翻地覆都與他無關(guān)。
王爵臉上堆起謙卑又帶著一絲疲憊的笑容,走到錢老倌面前,躬身行禮,“錢叔?!?/p>
錢老倌慢悠悠地掀開眼皮,“回來了?外面不太平,沒傷著吧?”
“托錢叔的福,沒事?!蓖蹙艄Ь吹?,“就是……就是北蠻鬧的兇,心里不踏實?!?/p>
“嗯,亂世求存,不易?!卞X老倌語氣平淡,“做好自己的本分,守好該守的規(guī)矩,總能找到活路。”
王爵連忙點頭,“錢叔教訓(xùn)的是。晚輩一定謹(jǐn)記,守好本分,絕不給錢叔添亂。”
他再次將錢老倌捧高,姿態(tài)放得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