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院落角落的陰影,并未能提供長久的庇護。
王爵和柳云舒剛將擔架放穩(wěn),還沒來得及喘勻那口劫后余生的氣。
一陣急促而整齊的腳步聲便從院落的幾個入口同時傳來!
火把的光芒瞬間驅(qū)散了角落的昏暗,將三人連同那顯眼的門板擔架團團圍住。
十幾名披甲執(zhí)銳的營壘士兵眼神銳利,刀鋒出鞘半寸,反射著冰冷的光。
“什么人?膽敢擅闖軍事重地!”
為首的隊正厲聲喝道,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形容狼狽的三人。
最后定格在擔架上昏迷不醒、血跡斑斑的秦紅玉身上,眼神更加警惕。
王爵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他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fā)生了。
他連忙上前一步,將柳云舒和擔架擋在身后。
他臉上擠出盡可能鎮(zhèn)定的表情,拱手道,“這位軍爺,我等并非歹人!我是黑石營安戶所令史王爵,有十萬火急的軍情要面呈林威林校尉!這位是我內(nèi)子,身受重傷,急需救治!還請軍爺通稟!”
“王爵?安戶所令史?”隊正眉頭緊鎖,顯然不信這套說辭,尤其是在這戒嚴的時刻。“可有憑證?再者,爾等如何進入營壘的?此乃后方禁區(qū)!”
“憑證……”王爵語塞,他一個安戶所小吏,哪來的官方憑證?他急中生智,“軍爺,我等是從一條廢棄密道潛入,實屬無奈!北蠻大軍壓境,一線天危在旦夕,更有天大的陰謀關乎云州存亡!我必須立刻見到林校尉!林校尉認識我內(nèi)子秦紅玉!他可作證!”
“秦紅玉?”隊正聽到這個名字,眼神微動,似乎有所耳聞,但并未放松警惕。
“哼,空口無憑!林校尉軍務繁忙,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我看你們形跡可疑,尤其是她!”
他指著擔架上的秦紅玉,“身受重傷,來歷不明!說不定就是北蠻的細作!來人,拿下!仔細搜身!”
幾名士兵應聲上前。
王爵大急,張開雙臂阻攔,“軍爺!萬萬不可!她傷勢極重,經(jīng)不起折騰!我們身上有重要證據(jù)!必須親手交給林校尉!”
柳云舒也嚇得臉色慘白,緊緊護在擔架前。
“由不得你們!”隊正不耐,一揮手,“一并拿下!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冰冷的刀鋒逼近,肅殺之氣彌漫。王爵知道,硬抗只有死路一條。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慌,用盡全身力氣喊道,“好!我們跟你們走!但請軍爺務必立刻通稟林校尉!就說王爵攜秦紅玉,有北蠻公主現(xiàn)身、云州為主攻之確鑿證據(jù)!若延誤軍機,黑石營乃至云州百萬生靈涂炭,責任非你我能承擔!”
他這番話喊得聲嘶力竭,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和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