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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歸途斷緣：五千塊與五行絕義?。。ǖ?頁）

哀牢山的霧氣還黏在記憶的褶皺里，帶著濕冷的草木氣息。那未能尋回的一魄，如同胸口一個永久的空洞，嘶嘶地漏著風(fēng)。但此行并非全無收獲。那黑山羊肉，竟能短暫熨帖我體內(nèi)翻江倒海的痛楚，像黑暗中偶現(xiàn)的螢火。而更深的，是魂爐那隱秘的、近乎邪異的用途，像一顆毒種，在我心死的荒原上悄然扎根。這一切，我未對陳玥潼（或者是汐玥？）——或許很快就不再是了——吐露半分。

歸途的氣氛，粘稠而透明。我們都心照不宣，這趟旅程，是落幕前的最后一場戲。于是，我們扮演著一對恩愛倦游的情侶，在古鎮(zhèn)的青石板街上流連，吃那些甜膩的糕點，說些言不及義的話。笑容是勉強的，溫情是紙糊的，一戳即破。我看著她的側(cè)臉，陽光灑在上面，依舊有動人的輪廓，可我知道，內(nèi)里某些東西，早已腐朽變質(zhì)。

我們在路上還找到了一家賣古董的店，里面有一對老式的印章全部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而印章的表面還雕刻著草木青山圖這兩個印章顯然是一對我也用自己所剩不多的錢將其買下，并在路上告訴陳玥潼上面所雕刻的圖存在著哪些含義。我引用著古詩告訴她“草木青山圖”的含義就是“我見眾生皆草木，唯獨見你是青山?！睕]想到陳玥潼面上沒有欣喜，依然覺得我說的這一切好像是在騙她一樣，甚至可能在她的心里我還不如她那個一夜的男友吧，這讓我頓時沒有了全部的興致。

臨去機(jī)場前，她說想再吃一次初來時那家的羊肉米線。我們已在街上耗費太多時間，腹中也被各種零嘴填滿。但我還是給她買了一份帶走，我手里還捏著半個沒吃完的、號稱本地特色的蘑菇漢堡也沒舍得吃完。囊中羞澀的窘迫像影子般追隨著我，盤算著回到古城，這半個漢堡便是我的晚餐，省下的錢，或許還能給她買點別的什么，讓這終局，顯得不那么寒酸?？矗阶詈?，我仍在編織這可憐的、自我感動的“謊言”。

在機(jī)場休息室坐定，我讓她幫我找找那半個漢堡。不過是想確認(rèn)它還在，維系我那點可笑的自尊計劃。她卻瞬間蹙起眉頭，語氣里滿是不耐與嫌棄：“找個什么勁？放了這么久，早不能吃了！還找它干嘛？”

輕飄飄的一句話，像根針，扎破了我辛苦維持的氣球。

“我只是想找到它?！蔽业穆曇舻土讼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點微不足道的堅持，在她眼里，竟是毫無意義的固執(zhí)。一如過往許多次，我的感受，我的意愿，總是可以被輕易忽略。

壓抑的火星，開始在心里噼啪作響。當(dāng)她問起晚飯，我?guī)缀跏琴€氣地說，想吃那家需要穿過半座城的烤腰子。那是之前她為平息爭吵許下的承諾，卻從未兌現(xiàn)，每次都是我掏錢安撫一切。我將這委屈和盤托出，渴望一點理解，哪怕只是假裝。

“太遠(yuǎn)了，不想去?！彼龜蒯斀罔F，沒有半分猶豫。

那一刻，我清晰地聽見什么東西碎裂的聲音。是她曾說過的話——“只有當(dāng)我不愛一個人時，才會連敷衍都懶得。”

原來，不是變了，是終于懶得再偽裝了。

我抓起背包，佯裝要走。這或許是我最后的、幼稚的試探。并且告訴她如果要讓我走，就讓她刪掉我的微信和聯(lián)系方式

“她隨即拿起手機(jī)沒有半分猶豫，立馬刪掉了我的微信并說道：你要走就快點！”她非但沒有挽留，反而像驅(qū)趕蒼蠅般，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厭煩。

火星終于燎原！長久以來積壓的屈辱、犧牲不被看見的憤懣、被她家人輕賤的怒火，還有這最后一根稻草般的輕視，轟然爆發(fā)！

“陳玥潼！你他媽有沒有良心？！”我指著她，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你喜歡什么，我砸鍋賣鐵也給你弄來！可你呢？你做的哪一件是上得了臺面的事？！到了最后，你還是這副德行！”

她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炸起，尖利的聲音刺破空氣：“王翼！你就是個精神??！腦子有病就去治！一會兒走一會兒留，你要把我逼瘋嗎？！”

“這房是我開的！要滾也是你滾！”我口不擇言。

她開始罵罵咧咧地收拾東西，言語污穢不堪。

“操你媽的！你再罵一句試試！”我目眥欲裂。

她竟冷笑著迎上來，眼神里是徹底的鄙夷：“打??！有本事你再動手！狗改不了吃屎！我現(xiàn)在總算知道你為什么總被戴綠帽子了！就你這樣子，哪個女人能跟你過下去？！”

她竟敢提這個！用我最深的傷疤來攻擊我！

“那你呢？！你的那些破事又怎么說？！”我嘶吼著。

“你可以不原諒??！”她揚起下巴，像個勝利者，“我求著你原諒了嗎？哈哈！”

這笑聲，像冰錐，徹底凍僵了我的心。原來我所有的忍讓和原諒，在她看來，不過是自我犯賤，是她早已埋下的一顆隨時可以引爆的、羞辱我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