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麻子的智慧:棋子與棋局
白哥倉皇逃離的狼狽身影仿佛還在眼前,空氣中殘留的血腥氣混合著雪茄的余韻,讓這奢華的會所更顯詭異。麻子(華總)臉上的漠然如同面具,他揮了揮手,聲音不帶一絲波瀾:“黑豹,安排人,送黃毛去醫(yī)院。清理干凈?!?/p>
黃毛像一灘爛泥被拖走,地板上只留下刺目的拖拽血跡和幾塊無人理睬的碎玉。危機(jī)似乎暫時解除,但無形的壓力卻更沉重地壓在每個人心頭。
麻子(華總)轉(zhuǎn)向我,臉上竟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疲憊,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吃飯去。壓壓驚?!?/p>
我們走出這欲望與血腥交織的魔窟,外面清冷的夜風(fēng)拂面,我卻感覺不到絲毫清爽。一輛低調(diào)奢華的黑色**豐田埃爾法**早已等候。坐進(jìn)車內(nèi),航空座椅的頂級舒適包裹著身體,卻無法撫慰緊繃的神經(jīng)。車子無聲滑行,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車內(nèi)一片沉寂。麻子(華總)沒有看窗外璀璨的霓虹,而是側(cè)過頭,目光深邃地鎖住我,聲音低沉而直接:
“老紅,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心狠手辣?剛才那一刀,嚇著你了?”
我的喉嚨有些發(fā)干。說沒有是假的,黃毛那凄厲的慘叫和噴涌的鮮血猶在耳邊眼前。我斟酌著詞句,避開了對他個人的評價,只陳述觀感:“華總…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了?黃毛罪不至死,教訓(xùn)一下也就夠了?!?/p>
“哈哈哈哈哈!”
麻子(華總)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大笑,笑聲在密閉的車廂里回蕩,帶著一種洞悉世情的嘲諷和冷酷的算計。他止住笑,身體微微前傾,眼神銳利如鷹隼,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種分享秘密的意味:
“**過?老紅,你還是太嫩了!**”
他伸出剛才握過血匕首的手,食指和拇指比劃了一個微小的距離,“**看到?jīng)]?我捅進(jìn)去的時候,刀尖只進(jìn)去了這么一點(diǎn)!專門練過的!這叫‘安全區(qū)’!看著血呲呼啦挺嚇人,其實就劃開個不大不小的口子,疼是疼,死不了人!縫幾針,養(yǎng)個把月屁事沒有!**”
我瞳孔微縮!原來那驚心動魄的一刀,竟是一場精準(zhǔn)控制的血腥表演!
“**但是!**”
麻子(華總)的語氣陡然轉(zhuǎn)冷,眼神陰鷙,“**如果我不這么做,不‘給’白哥一個交代,你覺得黃毛落到他手里,會是什么下場?!**”
他冷哼一聲,“**那姓白的,看著被你那套‘奶奶顯靈’唬住了,那是被我的刀嚇住了!他心里憋著火呢!要是讓他把黃毛帶走‘泄憤’?哼!斷手?jǐn)嗄_都是輕的!弄死都有可能!我這是在保黃毛那蠢貨的命!懂嗎?!**”
他頓了頓,身體重重靠回椅背,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真皮扶手,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更深沉的寒意:
“**老紅,你還沒看明白嗎?今天這局,根本就不是沖著黃毛,也不是沖著你,是沖著我來的!是雀叔給我下的套!**”
我的心猛地一沉!雀叔!
“**那個白哥,就是雀叔故意放出來的一條瘋狗!在這里鬧事,存心找茬!**”
麻子(華總)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他就是要看我怎么處理!處理輕了,顯得我無能,管不好場子,對雀叔的朋友不敬!處理重了,比如真把黃毛弄?dú)埮?,或者賠一大筆錢,那就是我手段粗暴、處事不公、損害會所利益!無論我怎么選,雀叔都能抓住把柄,添油加醋地捅到三爺那兒去!**”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壓抑的憤怒和一種在夾縫中求生的狠厲:“**你也知道,我是怎么爬上來的!一個街頭混混,走到今天這個‘華總’的位置,我容易嗎?!多少人等著看我摔下去,啃我的骨頭!雀叔?他早就看我不順眼了!覺得我根基不穩(wěn),想找機(jī)會把我踹下去,換他的人上來!**”
麻子(華總)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那里面沒有了之前的審視,而是帶著一種近乎孤注一擲的坦誠和…托付?
“**所以,我需要你!老紅!**”
他的語氣斬釘截鐵,“**我需要一個腦子夠用,關(guān)鍵時刻能救命的人!在我分身乏術(shù),或者像今天這樣被人架在火上烤的時候,你能替我穩(wěn)住局面,用你的法子把火滅了!你跟那些只會打打殺殺的莽夫不一樣!我看重的就是你這份在泥潭里打滾多年磨出來的情商,還有你關(guān)鍵時刻急中生智、敢想敢說的‘瘋’勁兒!就像今天!**”
他指了指我,眼神帶著激賞,“**你他媽把那姓白的都忽悠瘸了!雖然路子野,但效果絕了!**”
“**你雖然年輕,但你身上有股子‘局氣’(江湖氣),做事也利落!我看好你!**”
車子緩緩?fù)O拢矍笆且患业驼{(diào)但奢華的私房菜館。麻子(華總)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今晚這頓飯,好好吃。多看,多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