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淵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他將目光轉向了那個從始至終都跪在角落里,渾身被鐵鏈捆綁,臉上帶著一個黑色頭套的俘虜。
“把他帶上來。”
兩名士兵將鄧先知拖到了大帳中央,一把扯下了他頭上的黑布。
這位曾經(jīng)在高臺上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的謀廣王,此刻早已沒了半分的威風,他臉色慘白,眼神渙散,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
“鄧天王?!?/p>
李子淵淡淡地開口。
“本督問,你答,答得好了,或許……你能活得久一些?!?/p>
鄧先知身體一顫,連忙磕頭如搗蒜。
“大人請問!小人……不,罪囚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很好?!?/p>
李子-淵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精光。
“告訴我,你們彌勒教在整個大胤王朝到底有多少信徒?你們的圣主現(xiàn)在藏身何處?除了你們十八天王,其上是否還有更核心的權力層?”
這些問題,才是李子淵真正關心的。
世家,不過是癬疥之疾,而這個如同病毒般,在底層百姓中瘋狂蔓延的彌勒教,才是他未來一統(tǒng)天下之路上,真正的心腹大患!
……
夜深了。
對鄧先知的審問一直持續(xù)到深夜。
李子淵從他口中倒是榨出了大量關于彌勒教內(nèi)部的情報,雖然現(xiàn)在對李子淵無用,不過不代表未來用不上。
當渾身虛脫的鄧先知被再次拖下去嚴加看管后,李子淵揉了揉有些發(fā)脹的太陽穴,獨自一人走出了大帳。
營地里篝火熊熊,巡邏的士兵往來不絕,一切都井然有序。
但李子淵的心,卻并未完全放松。
他抬頭望著夜空中那輪清冷的明月,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來到這個世界這么久,他每天都在算計,在布局,在戰(zhàn)斗,在生存,他的神經(jīng)時刻都緊繃著,不是謀這個,就是謀哪個的,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真正地放松過了。
突然他想起了桂州城,想起了芙蓉舫,想起了那個總是能一眼看穿他心事,與他品茗清談的絕代佳人——柳飄絮。
也只有在她那里,他才能暫時卸下嶺南之主的沉重偽裝,做回片刻的木子遠。
一股沖動突然毫無征兆地涌上心頭。
他想見她。
現(xiàn)在,立刻,馬上!
“老張頭?!?/p>
他對著身后的陰影處,輕聲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