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園的鐵門在身后“哐當(dāng)”撞上,夏樹拽著楚瑤的手腕往地下室走。剛才朵朵消失的地方,沙坑里突然塌陷出個黑洞,霉味混著鐵銹味“呼”地涌上來,熏得人直發(fā)暈。
“這味兒……”楚瑤皺著鼻子,銀針在指尖轉(zhuǎn)了個花,“像血,陳了幾十年的血?!?/p>
夏樹的引渡印在掌心發(fā)燙,幽藍(lán)光暈掃過墻面。青灰色的磚縫里滲出暗褐色液體,滴在地上“滋啦”一聲,腐蝕出蜂窩狀的坑洞。他摸出打火機(jī),幽藍(lán)火焰映出墻上歪歪扭扭的字跡——“老師是天使”“朵朵最乖”。
“到了。”楚瑤突然停步。
地下室入口被塊銹跡斑斑的鐵板蓋著,鐵板縫隙里塞著團(tuán)黑黢黢的東西。夏樹用匕首挑開,露出半截腐爛的紅圍巾——和朵朵布熊里縫的那截一模一樣。
“下去?!背幇雁y針插回腰間,“我守著門?!?/p>
夏樹深吸口氣,彎腰鉆進(jìn)鐵板下的縫隙。潮濕的泥土味撲面而來,他摸出手機(jī)照亮,光束掃過的瞬間,后頸的汗毛全豎了起來——
地下室的墻上,用指甲摳滿了歪歪扭扭的字:“我不是壞人”“他們冤枉我”“朵朵笑了”。
“操?!毕臉浜韲蛋l(fā)緊。
更駭人的是地面。整面水泥地都刻著密密麻麻的小人,每個小人都穿著花裙子,頭發(fā)上別著蝴蝶結(jié)。最中央的小人被紅筆圈了無數(shù)遍,胸口畫著把帶血的刀。
“夏哥!”楚瑤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你看頭頂!”
夏樹抬頭。天花板上的霉斑竟在蠕動,慢慢拼成張人臉——是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滿嘴黑牙。
“歡迎……回家?!蹦腥说穆曇粝裆P的齒輪,“我的小天使們,你們終于來看我了。”
“幻覺!”楚瑤抄起銀針扎向夏樹的人中,“別信他!”
銀針入肉的刺痛讓夏樹清醒幾分。他盯著墻上的刻痕,發(fā)現(xiàn)那些小人的裙角都沾著暗褐色污漬——是血,干涸的血。
“你是誰?”夏樹攥緊引渡印,幽藍(lán)光芒掃向天花板。
男人的臉開始扭曲,眼球暴突出來:“我是陳老師啊!你們這些小崽子,當(dāng)年是誰說我虐待?是誰把我的教案燒了?現(xiàn)在倒來問我?”他的聲音突然拔高,“我沒壞!我只是……只是想讓她們乖一點(diǎn)!”
地面突然裂開道縫。夏樹拽著楚瑤后退,就見縫里伸出無數(shù)只青灰色的小手,指甲蓋泛著黑,抓向兩人的腳踝!
“跑!”楚瑤拽著夏樹往樓梯口沖。
可剛跑兩步,眼前的景象突然變了。他們站在幼兒園的走廊里,陽光透過窗戶灑進(jìn)來,照見幾個扎羊角辮的小女孩蹲在地上玩過家家。穿紅圍巾的小女孩正把“蛋糕”往陳老師嘴里塞,陳老師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
“朵朵,老師不吃蛋糕。”陳老師蹲下來,幫小女孩理了理頭發(fā),“老師要看著你們長大,看你們戴上紅領(lǐng)巾,看你們……”
“看你們被爸爸媽媽接走。”另一個聲音突然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