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洋悻悻地閉上了嘴,這王參謀長似乎是有些忘記自己的身份了,說話怎么就突然隨意起來了。
也沒法多問,莫洋轉(zhuǎn)身向陸懷淵走去,站定后,開口說道,“陸叔,你跟你的人交代一下,在這等我們,不過應(yīng)該很快,王娩說了,幻境內(nèi)的時間和外面是不一樣的?!?/p>
陸懷淵剛點頭要轉(zhuǎn)身,手腕突然被嚴真真扣住,她手指力道不小,攥著人肩窩輕輕一翻,就把他推到了旁邊。
嚴真真下巴微揚,轉(zhuǎn)頭沖莫洋抬了抬下巴,“什么你的人我的人?大家現(xiàn)在都是隊友,自己人!”
她又掃向身后的眾人,聲音脆生生的,“去去去,自己去說,別整天陸叔這陸叔那的,搞搞清楚,他是我的陸叔!跟你有半毛錢關(guān)系嗎?”
“啥?你不說我奪權(quán)了?”莫洋眼睛瞪圓,脖子不自覺往前伸了伸,滿是不可置信,“不久前你還想一個雷劈死我呢?!?/p>
“說不說?”嚴真真話音剛落,發(fā)絲間突然竄出藍白色的細碎電弧,“噼啪~”聲裹著淡淡的焦糊氣。
莫洋脖子一縮,腳步踉蹌著退開兩步,忙不迭點頭,“我說我說!”
他輕咳兩聲,腰板猛地一挺,原本垮下來的肩膀瞬間繃直,抬頭時眼神也亮了幾分,“兄弟們,這一路辛苦了!但現(xiàn)在只差臨門一腳,勝利就在門后!我們四人進碑光幻境用不了多久,你們就在這等候!”
“是!”眾人的回應(yīng)整齊劃一。
莫洋聽罷,繃直的身體利落一轉(zhuǎn),朝著光毯走去,嚴真真、高興和陸懷淵緊隨其后。
高興快走兩步,胳膊一繞勾住莫洋的后頸,聲音壓得低低的,熱氣蹭過莫洋的耳廓,“聽聲音,真真的人好像不抵觸你的命令了!這可是大好事?。 ?/p>
“這樣就值得你高興?”莫洋肩膀一沉,抖開他的手,“我們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至少有個漂亮的開局了吧,都說萬事開頭難,最難的都熬過去了,還有什么事咱倆對付不了的?。。。。。?!?/p>
高興還想繼續(xù)說下去,但莫洋抬手已經(jīng)攔在了他的身前,四人的腳步隨之一頓。
維界碑就立在眼前,離莫洋不過一臂距離,碑身內(nèi)里的莫比烏斯環(huán)轉(zhuǎn)得飛快,早沒了原本的環(huán)紋,只剩一團模糊的流光。
他回頭看了一眼,因為沒有多光譜儀的光源,他已經(jīng)尋不見王娩的身影,但王娩的聲音在他回頭的那一刻飄了過來,“放心吧,你的人我會幫你照看好?!?/p>
嚴真真的右手按在了莫洋肩頭,“走吧,考驗沒結(jié)束之前,我們還對盧布靈有價值,他應(yīng)該不會對我們的人胡來。”
莫洋回過頭,點了點,“一個一個進!”
剛一說完,他全身都肌肉驟然繃緊,緊咬著槽牙邁出了右腿。
(場景轉(zhuǎn)換——進入碑光幻境)
原本以為踏入碑光幻境會是撕心裂肺的疼,或是天旋地轉(zhuǎn)的暈,莫洋攥著拳做足了挨罪的準備,可跨進去的瞬間,周身竟靜得連風(fēng)都沒有,沒有絲毫異常,連呼吸都還是自己熟悉的節(jié)奏。
只覺得視網(wǎng)膜突然被潑灑的濃墨裹住,黑得發(fā)沉,順著眼縫往眼眶里滲。
一股困意猛地從后頸竄上來,不是尋常的倦,是眼皮焊了鉛似的沉,四肢如同被泡進了濕棉花里,連抬根手指都要拼盡全力。
這種感覺,就像是半夜驚醒時的鬼壓床,意識清醒著,身體卻死死釘在原地,連睜眼都成了驚悚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