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章 觀察與試探（第1頁）

合金門在指揮官身后無聲關閉，將冰冷的威壓隔絕在外。房間內恢復了死寂，只有儀器規(guī)律的滴答聲和林燁自己沉重的心跳聲在耳邊回響。他緩緩松開緊握的拳頭，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印痕。

“第七區(qū)”……“零號病人”……“指揮官”……

每一個詞都像一塊沉重的冰，砸在他的心頭。這里不是醫(yī)院，不是監(jiān)獄，而是一個更加精密、更加冷酷的牢籠。他被視為“研究樣本”，生死完全取決于“研究價值”。這種赤裸裸的、非人的定位，比刀槍相加的追殺更讓人心底發(fā)寒。

但他不能慌，更不能絕望?；艁y和絕望只會加速自己的滅亡。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像前世執(zhí)行偵察任務時那樣，系統(tǒng)地分析現(xiàn)狀。

環(huán)境評估：這個房間是高度封閉的醫(yī)療監(jiān)護單元，科技水平遠超外界。無窗，唯一出口是厚重的合金門，顯然需要高級權限。內部監(jiān)控無處不在，那個白衣女人（或許是研究員或護士）是直接的監(jiān)視者。環(huán)境干凈到近乎sterile，連空氣都經過嚴格過濾，目的是防止污染樣本（也就是他自己）？還是防止外界信息傳入？

自身狀態(tài)：身體極度虛弱，但恢復速度異常。細胞活性超出閾值？這肯定與玉佩最后激發(fā)的能量有關，也可能與自己的“重生”體質有關。第七區(qū)顯然對此極為關注。玉佩被收走，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和線索。但對方提到“暫時保管”，說明玉佩本身也是他們研究的重點，暫時應該安全。

對方意圖：“指揮官”明確表示，他的價值在于“研究”。研究什么？他的重生之謎？他與“源眼”能量的共鳴？還是他身體表現(xiàn)出的異常恢復力？無論哪種，他都會像小白鼠一樣被反復觀察、測試，甚至……解剖。合作，或許能暫時保命，但會徹底失去自由和尊嚴；不合作，下場可想而知。

可利用點：對方對他的“特殊性”感興趣，這就是他目前唯一的籌碼。他需要表現(xiàn)出一定的“合作”姿態(tài)，換取恢復的時間和有限的活動空間，同時暗中觀察，尋找這個“第七區(qū)”的漏洞和真相。另外，對方似乎對“星火”和“漁翁”的后續(xù)情況有所了解，這或許可以作為交換信息的切入點。

思路逐漸清晰。當前首要任務：恢復體力，熟悉環(huán)境，偽裝配合，伺機而動。

他重新躺下，閉上眼睛，但大腦卻在高速運轉。他不再試圖強行調動那微弱的精神力，而是將意識沉入體內，仔細感受著那股奇異的、正在緩慢修復身體的生機。這股力量溫暖而堅韌，仿佛涓涓細流，滋潤著干涸的經脈和受損的組織。他嘗試著用意念去引導它，雖然效果微乎其微，但這是一個開始，他必須重新掌握對身體的控制權。

接下來的幾天，林燁嚴格執(zhí)行著自己制定的策略。他積極配合白衣女人（他暗中稱她為“白鴉”）的檢查和治療，按時服藥、接受各種儀器掃描，對于提問，只回答最基本的情況，涉及關鍵記憶和感受時，則表現(xiàn)出適當?shù)钠v和模糊，避免透露太多。

他仔細觀察著“白鴉”的一舉一動。她專業(yè)、冷靜，幾乎不帶任何個人感情，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得像機器。她定期記錄數(shù)據(jù)，但從不與林燁進行工作以外的交流。林燁嘗試過幾次簡單的攀談，比如詢問時間、天氣，但“白鴉”要么無視，要么通過房間內的電子音統(tǒng)一回復“與康復無關信息不予提供”。戒備森嚴，滴水不漏。

他也留意著房間的細節(jié)。墻壁光滑無縫，但某些區(qū)域似乎有極其細微的氣流變化，可能是隱藏的通風口或監(jiān)控探頭。儀器上的數(shù)據(jù)他看不懂，但能記住一些反復出現(xiàn)的參數(shù)和圖表模式。送來的食物是高度壓縮的營養(yǎng)流質，味道單一，但能快速補充能量。

他的身體恢復得很快。第三天，他已經可以下床緩慢行走。第五天，基本的體力活動已無大礙，只是那股超越常人的力量感和敏銳感知還遠未恢復?！鞍坐f”對他的恢復速度似乎并不意外，但記錄得更加頻繁和詳細。

這天，“白鴉”帶來了一套灰色的、材質特殊的寬松衣物，示意他換上。

“根據(jù)你的恢復情況，隔離監(jiān)護期結束?！彪娮右繇懫穑敖酉聛?，你將轉移到觀察生活區(qū)，享有有限的活動權限。請遵守相關規(guī)定?！?/p>

終于可以離開這個純白色的牢房了！林燁心中一動，但臉上不動聲色，順從地換上了衣服。衣服很柔軟，但似乎內嵌了某種纖細的導線，穿著有種被隱約監(jiān)控的感覺。

合金門滑開，門外是一條同樣純白色的、光線柔和的走廊，安靜得可怕?！鞍坐f”示意林燁跟上。走廊很長，兩側是一扇扇緊閉的、看起來一模一樣的合金門，沒有任何標識。空氣中彌漫著同樣的消毒液和臭氧混合的味道。

他們走了幾分鐘，來到一個相對開闊的區(qū)域，像一個休息廳，有簡單的桌椅，甚至有幾盆綠色的觀賞植物，但依舊看不到窗戶。廳內有幾個穿著同樣灰色衣服的人，有的在慢走，有的靜靜地坐著，眼神大多空洞或帶著警惕。他們看到林燁和“白鴉”，只是漠然地掃了一眼，便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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