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輕柔如風拂面,可一字一句落在徐敬之的心頭,猶如巨石壓著,讓他難以喘息。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宋清姝挑眉笑了笑,“徐大人不知道我在說什么,但徐大人可認識一名叫做嬌娘的女子?”
聽到這個名字,徐敬之身子一顫,眼神躲閃,“我不認識,我不知道誰是嬌娘?!?/p>
“可笑可嘆。”
宋清姝輕輕搖頭,“可憐她一片真心照陰溝,她為了你連命都丟了,你卻說,不記得,不知道?!?/p>
她繼續(xù)往下說。
“二十年前,你苦讀詩書可名落孫山,途經(jīng)小鎮(zhèn)遇難,被徐敬之所救,徐敬之高中功名,眼高于頂,他與你破廟相談,一字一句都敲在你的心上。”
“同樣是苦讀詩書,你接連名落,反倒徐敬之一考便中,你嫉妒他,套他的家世,趁夜用石頭砸死了他,拿著他的功名返鄉(xiāng)?!?/p>
宋清姝看了一眼嬌娘,吐氣如蘭,“時隔多年,樣貌會發(fā)生變化,你跟徐敬之身形相似,再加上你刻意模仿,無人認出你替代徐敬之,偏偏你遇到了嬌娘?!?/p>
“嬌娘本是徐敬之的未婚妻,你心有愧疚遲遲不敢迎娶,可仕途坎坷,你看上了嬌娘的相貌,把她推給了當時京兆尹功曹參軍,換得高位?!?/p>
“別說了!”
徐敬之在宋清姝的一言一語下逐漸崩潰,哀嚎著叫停宋清姝,“你們到底想問什么?”
“金礦一案牽涉三名官員慘死,七名無辜百姓?!彼吻彐D身時聲音重了幾分,“你別說你什么都不知道。”
徐敬之緊咬牙關,垂著頭,仍舊沒說。
見他這副模樣,宋清姝也不幫他隱瞞了。
“你明知道前功曹參軍癖好古怪,你騙嬌娘前去,害得嬌娘傷痕累累,你言語傷害嬌娘,舉止侮辱,導致嬌娘跳河自盡?!?/p>
“可你萬萬沒想到,嬌娘沒死,還生下了一個兒子,兩年前,你遇到嬌娘,知道自己有了兒子,便把嬌娘藏在偏院?!?/p>
“一個十歲的兒子圍繞膝下,你本想辭官回鄉(xiāng),偏偏遇到了安陽城發(fā)現(xiàn)金礦,你為保嬌娘兒子,瞞金礦,嬌娘知道你為官多年不曾收賄,她心疼你,自盡護你?!?/p>
宋清姝嘖嘖兩聲,“嬌娘即便是死了還放不下你,你被金礦迷了眼,越陷越深,倘若你交代全部,王爺會饒你一命,放你跟兒子回鄉(xiāng)了卻余生?!?/p>
徐敬之頓時眼睛一亮,“王爺真的會放了我?”
蕭煜珩一直靜靜聽著,沒有插話,聽到宋清姝如此說,他沒有異議點頭,“只要你說,本王應承你會放你離開?!?/p>
有了蕭煜珩這句話,徐敬之終于松了口。
“一年前大雨,安陽城外山坡被沖塌,當日我在場,在山泥里發(fā)現(xiàn)沾有金光的石塊,我心存懷疑,命人查探,沒想到會發(fā)現(xiàn)少量金子碎石。”
“在余后一月,我暗自帶人采伐山坡坍塌之地,密道越來越深,金子碎石就越多,安陽鎮(zhèn)底藏著一個巨大的金礦?!?/p>
徐敬之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此事我原本想藏下,可誰知開采的工人泄了底,被司徒元知道,他知道我的底細,讓我暗自開采金礦?!?/p>
“我真的不想害人,都是他們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