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茶樓三層的雅室內。
戴萬如把謝容現下的處境道了出來,她對面坐著一面目白凈,打扮明麗的少女,正是陸婉兒。
“謝家夫人,這事定和戴纓脫不離關系。”陸婉兒說道。
昨日,戴萬如聽了謝山告知她的話,知道不能坐以待斃,可真讓她上陸家退親,又如何甘心。
在陸、謝兩家定親后,她嘗到了前所未有的甜頭,眼看就要到嘴的鴨子,決計不能讓它給飛了。
是以,妾室時,她就知道,以她那侄女的脾性,一定會報復回來。
只是沒想到,她不對自己下手,反而一心要壞謝家同陸家的親事。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這丫頭不下手則已,一下手就專朝人命門踢。
“陸大人可知曉?”
謝容眼下的處境就是陸銘章有意為之,而戴萬如這話里的意思卻是,陸銘章必是受了戴纓的挑唆,那么,戴纓的險惡私心,陸銘章是否知曉。
一提起這話,陸婉兒氣得直接站起,在屋里來回踱步。
見她這樣,戴萬如心里又是一沉,但聽陸婉兒說道:“我父親新得這么個人,我能說什么,為著這事,冷臉把我好一通說?!?/p>
在陸婉兒只顧怨煩時,戴萬如心下千思百轉,開口道:“婉兒,你先坐下?!?/p>
“夫人,您怎么瞧著一點不急?莫不是打算就這么屈服?”陸婉兒斂裙,重新落座。
戴萬如微笑,用比對謝珍還溫和的口吻,說道:“你同容兒之事,我也是有心無力,我自然是希望你們二人好的,只是這……陸相受了挑唆,我謝家門戶低小,想要見陸相一面也是不能,不屈服又能如何?”
說罷,抽出羅帕,用指頂著,拭了拭眼角的濕潤。
陸婉兒見此情狀,心中愈發(fā)不忿,她何曾受過這種窩囊氣,那戴纓是個什么玩意兒,不過就是她父親一時新鮮的玩物。
高興了逗兩下,不高興了,一腳踢開,竟敢爬到她的頭上作威作福?
“謝家夫人,你放心,待我回去揭她的皮,看她還敢不敢作妖!”
說罷,向戴萬如淺淺欠身,帶著丫鬟出了茶樓,回了陸府。
……
戴纓正坐在窗下給陸銘章縫制護膝,這護膝的皮毛,是她專挑得上好的短貂絨,絨毛細密,綁在腿膝處,既保暖且不顯臃腫。
歸雁拿了一張薄衾來。
戴纓見了,笑道:“屋里暖著呢,怎么還拿一條衾被來?”
“上次受了一場寒,這腿還是護著些,嬤嬤讓我拿來的。”歸雁一面說,一面將小被搭在戴纓的腿上。
戴纓笑著沒有言語,七月從屋外走來,搓了搓手,將屋中起沸的壺提起,再走到窗下的半榻邊,給戴纓續(xù)上一碗茶,然后拿起一只已縫好的護膝,在手中看了看,放回簸箕中,坐到戴纓對面,往她臉上端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