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蝕城的晨光剛漫過鑄劍坊的黑石屋頂,城門口已聚滿了送行的工匠。三百余人站在黃沙中,有的捧著用油布包好的藥草,有的扛著淬過靈脈水的短刃,還有的手里攥著連夜編織的藤筐——藤筐上刻滿了驅邪符文,是用沙棘枝的芯材細細打磨而成,帶著淡淡的草木清香。
沙老拄著那根曾用來輔助啟動驅邪陣的鐵杖,顫巍巍地走到劉源面前,將藤筐遞過去。那鐵杖是用實心精鐵打造,杖身纏著磨損的麻布,頂端還留著當時啟動陣法時濺上的火星灼痕,既趁手又帶著幾分紀念意義。他的手上滿是老繭,指縫里還沾著鑄劍的煤灰,卻將藤筐握得極穩(wěn):“里面除了驅邪草和短刃,還有兩罐‘沙棘蜜漿’,能補充靈力,還能解輕微的邪毒。古墓里陰氣重,你們三個要多保重,要是實在撐不住,就往風蝕城的方向退,我們會派人接應?!?/p>
劉源接過藤筐,指尖觸到筐底冰涼的短刃——刃身泛著淡青色的靈脈水光,刃背上刻著細密的“凈邪紋”,是工匠們連夜鑿刻的,每一道紋路都透著專注。他低頭看了看腰間的青影劍,劍身上的淡青靈紋與短刃的符文隱隱呼應,心里涌起一股暖意:“沙老,您放心,我們一定會阻止血沙老怪,不讓他拿到蟲母珠為禍大漠?!?/p>
鐵凝這時已將青靈法杖斜背在身后,淺青色圣女服的下擺被晨風吹得輕揚,衣擺上的銀絲靈紋在晨光下若隱若現。她從懷里掏出沙老給的獸皮圖,仔細展開:“按圖上的路線,從風蝕城到流沙古墓要走六個時辰,現在出發(fā),黃昏就能到。血沙老怪受了傷,靈力沒恢復,說不定會鋌而走險,提前闖古墓的邪陣,我們得盡快趕路?!?/p>
林清寒站在劉源身側,一襲白衣在黃沙中格外醒目。她伸手將劉源胸口的離火玉碎片輕輕按了按,確保碎片緊貼著他的靈脈:“離火玉的紅光能隨時溫養(yǎng)你的靈脈,要是靈脈疼得厲害,就捏碎一片靈脈丹,別硬撐?!彼闹讣鈳е龅臏囟?,與離火玉的暖意交織,劉源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藏在清冷語氣下的關切,下意識地“嗯”了一聲,耳根微微發(fā)燙。
臨行前,幾個年輕工匠跑過來,將幾柄淬過靈脈水的短刃塞到三人手里:“這是我們用純熔沙鐵打的,比普通鐵刃硬三倍,還能防邪力腐蝕,你們拿著用!”他們的臉上還帶著未消的疲憊,眼底卻滿是期待,顯然是熬夜趕制出來的。
三人再三道謝后,轉身踏上黃沙路。鐵凝走在最前,青靈法杖的瑩白珠子每隔幾步就閃爍一次——這是法杖的“探邪”之力,能感知周圍百丈內的邪力殘留。藍光掃過之處,路邊隱藏的毒沙蟻紛紛逃竄,深埋在沙下的邪紋陷阱也無所遁形。她的動作利落而謹慎,每走一段路就會停下,用藍光在地面畫出一道淡藍色的標記,方便返程時辨認路線,既保有著青云谷圣女的端莊,又添了幾分實戰(zhàn)磨礪出的果決。
林清寒走在中間,白衣裙擺掃過沙粒,留下淺淺的痕跡,很快又被風沙撫平。她時不時側頭看向身后的劉源,目光落在他握著青影劍的手腕上——方才收拾沙盜時,她注意到劉源揮劍時手腕微顫,顯然是靈脈還沒完全恢復?!澳愕撵`脈還沒好透,剛才繞開邪紋陷阱時,我見你靈力運轉有些滯澀,”她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淡紅色的靈脈丹,遞到劉源面前,“先吃一粒,能穩(wěn)住靈力。”
劉源接過靈脈丹,指尖觸到玉瓶的微涼,又看了看林清寒清冷卻關切的眼神,心里一陣發(fā)燙。他將丹藥吞下,一股暖意順著喉嚨滑進丹田,與離火玉的紅光呼應,靈脈的酸脹感果然減輕了不少:“謝謝師姐,有你和鐵凝在,我好多了?!彼麤]說的是,方才繞開陷阱時,胸口的血蠱印曾微微發(fā)燙,那股熟悉的狂暴力量差點沖出來,是離火玉的紅光及時壓制住了——他不想再讓她們?yōu)樗麚?,尤其是在即將面對流沙古墓的兇險之際。
林清寒似乎看穿了他的顧慮,腳步頓了頓,伸手輕輕按在他的胸口。離火玉的紅光透過衣料,更緊密地包裹住血蠱印的位置,形成一道淡淡的光繭:“血蠱印失控時,離火玉能暫時壓制,別一個人扛著。我們三個并肩作戰(zhàn),總比你獨自硬撐好?!彼穆曇艉茌p,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劉源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溫度,還有那份不愿讓他受傷的心意,下意識地握緊了青影劍,將這份悸動藏在劍穗的輕晃里。
鐵凝這時突然停下腳步,青靈法杖的藍光驟然變亮,杖頂的瑩白珠子死死指向左側的沙丘,光芒急促地閃爍著:“小心!那里有‘邪蝕流沙’!沙粒里藏著血沙老怪的殘留邪力,是他設下的陷阱!”
話音剛落,左側的沙丘突然發(fā)出“轟隆”一聲巨響,緊接著便轟然塌陷。黑色的流沙像一張張開的巨口,瞬間吞噬了成片的沙棘叢——那些沙棘昨天還枝繁葉茂,此刻被流沙卷入后,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發(fā)黑,很快就化作一灘黑泥,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更可怖的是,流沙表面泛著墨綠色的邪光,每一粒沙粒都像淬了毒,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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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蝕流沙會腐蝕靈脈,一旦被卷進去,靈力會被邪力吞噬!”鐵凝立刻將青靈法杖插入地面,純靈根的靈力順著法杖快速蔓延,在流沙周圍凝成一道半透明的藍光墻。光墻剛形成,就有幾粒流沙濺到上面,發(fā)出“滋滋”的腐蝕聲,光墻上泛起細小的漣漪,卻始終沒有破裂,“劉源,你用青影劍的靈紋引開流沙,注意控制靈力,別觸發(fā)血蠱??;林清寒,你用寒月劍斬斷邪力源頭,離火玉的紅光能克制邪力!”
劉源深吸一口氣,運轉混元訣,將靈力緩緩注入青影劍。他刻意放緩了靈力流轉的速度,既避免靈脈負擔過重,又怕體內的血蠱印被狂暴的靈力觸發(fā)。劍身上的淡青靈紋漸漸亮起,像一道道流動的光帶,纏繞在劍刃上。他雙手握劍,對著流沙邊緣輕輕一揮——一道柔和卻堅定的劍氣劈出,沒有掀起漫天沙塵,反而像一只無形的手,將流沙緩緩引向另一側的空地。劍氣劃過之處,沙粒溫順地改變方向,仿佛被靈力馴服,連泛著的邪光都淡了幾分。
林清寒則在劉源揮劍的瞬間,指尖快速掐出一道劍訣。她的手腕輕轉,腰間的寒月劍驟然出鞘,銀白的劍光如流星般劃破空氣,帶著凌厲的破空聲,精準地刺入流沙底部。劍刃剛觸到沙底,就傳來“噗嗤”一聲輕響——寒月劍的劍身上泛起一層冷輝,將周圍的邪力凝成一縷黑色的絲狀物,然后穩(wěn)穩(wěn)地挑了出來。那黑絲在空中扭動著,像是活物,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腥氣。
“收!”林清寒低喝一聲,手腕輕輕一揚,寒月劍帶著黑絲快速飛回。她立刻將離火玉的紅光聚在掌心,紅光如火焰般裹住黑絲,“滋啦”一聲,黑絲瞬間被燒成灰燼,連一絲邪煙都沒留下。失去邪力支撐的流沙漸漸停止塌陷,只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漆黑沙坑,坑底傳來隱約的風聲,透著股森冷的氣息。
鐵凝收回青靈法杖,擦了擦額頭的薄汗——維持光墻消耗了不少純靈根靈力,她的臉色微微發(fā)白,卻依舊強撐著說道:“血沙老怪肯定在前面設了更多陷阱,我們得加快速度,不能讓他先找到古墓入口。要是被他提前拿到蟲母珠,后果不堪設想。”
三人加快腳步,沿著獸皮圖標注的路線繼續(xù)前行。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前方的沙丘突然變得稀疏,地面上開始出現零星的血色符文——那些符文刻在黑石上,被風沙半掩著,若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
“是‘血沙符陣’!”林清寒立刻停下腳步,寒月劍在身前盤旋,銀白的劍光照亮了周圍的黑石,“這些符文一旦被觸碰,就會爆發(fā)出邪焰,邪焰能灼燒靈脈,很棘手?!?/p>
鐵凝將青靈法杖的藍光聚成一道光絲,輕輕觸碰其中一枚符文——符文瞬間亮起血色紅光,一股灼熱的邪焰從符文里竄出,直逼三人面門。鐵凝趕緊用藍光擋住,邪焰與藍光碰撞,發(fā)出“噼啪”的脆響,“邪焰的力量不強,但數量多,要是一起爆發(fā),我們會被包圍?!?/p>
劉源看著滿地的符文,突然想起沙老說的“驅邪草能克制邪力”。他從藤筐里掏出一把驅邪草,將混元訣的靈力注入其中——草葉瞬間泛起淡綠色的光,“驅邪草能凈化邪力,我們可以用它蓋住符文,再用寒月劍破壞陣眼?!?/p>
林清寒點頭,操控著寒月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銀白弧線,劍刃精準地劈向遠處一塊最大的黑石——那是血沙符陣的陣眼,上面刻著最復雜的符文?!皠⒃?,你用驅邪草蓋住周圍的符文,別讓它們觸發(fā);鐵凝,你用藍光護住我們,防止邪焰漏出來?!?/p>
三人分工合作,劉源將驅邪草一一鋪在符文上,草葉的淡綠光暈與符文的血色紅光碰撞,符文的光芒漸漸黯淡;鐵凝的藍光在三人周身形成一道護罩,將漏出的零星邪焰擋在外面;林清寒則操控著寒月劍,一次次劈向陣眼黑石?!斑恕钡囊宦暎聞K于劈開黑石,陣眼被破壞,周圍的符文瞬間失去光芒,邪焰也隨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