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蝕城的暮色剛漫過鑄劍坊的黑石屋頂,靈脈室里的蟲母珠仍在靈脈水中泛著柔和金光——鐵凝跪坐在石池邊,指尖凝著一縷純靈藍光,正小心翼翼地勾勒珠子的靈力軌跡,紙上已畫出半圈螺旋狀的光紋;劉源趴在桌邊,手里攥著炭筆,卻對著空白的紙發(fā)呆,目光時不時飄向鐵凝的筆尖,顯然是看不懂復(fù)雜的靈力圖譜;林清寒則靠在石壁上,手里翻著沙老給的大漠地圖,離火玉的紅光在指尖輕輕跳動,偶爾提醒兩人:“別走神,記下蟲母珠對邪力的克制范圍,路上可能用得上?!?/p>
“得再加固囚室的符文,那老怪邪術(shù)多,萬一破了鐵鏈就麻煩了。”沙老突然放下手里的符文錘,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他始終放心不下地下囚室的防御。說著便拿起淬過靈脈水的符文烙鐵,又往懷里塞了兩小塊補符文用的靈脈石,“我去看看,你們繼續(xù)研究,有事喊我一聲就行?!彼W角的白發(fā)沾著些鑄劍的煤灰,腳步雖有些蹣跚,卻還是挺直了腰板,活像個操心自家孩子的長輩。
劉源立刻從桌邊跳起來,伸手要搶沙老手里的烙鐵:“沙老,我跟您一起去!您年紀(jì)大了,萬一老怪耍陰的,我還能幫襯一把?!彼f著就往門口走,沒注意到桌角的炭筆“啪嗒”掉在地上,滾到了鐵凝的腳邊。
沙老笑著把他推回去:“不用不用,囚室離得近,拐個彎就到。你啊,還是好好跟清寒、鐵凝學(xué)看圖譜,別到時候遇到邪蠱都不知道怎么用蟲母珠。”說著便擺了擺手,推門出了靈脈室,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誰也沒料到,地下囚室旁的通道暗處,一道細(xì)微的邪紋正泛著淡黑光芒——那是血沙老怪被押來時,趁工匠轉(zhuǎn)身捆鐵鏈的間隙,用指甲縫里藏的邪蠱粉偷偷刻下的??此破胀ǖ氖p劃痕,實則是觸發(fā)“腐骨蠱毒針”的陷阱,只等有人觸碰符文鐵鏈,就會瞬間射出毒針。
不過半炷香的時間,走廊里突然傳來一聲悶哼,緊接著是鐵器落地的脆響?!吧忱?!”劉源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抓起青影劍就往外沖,林清寒和鐵凝也立刻跟上,手里分別握著寒月劍和青靈法杖。
趕到囚室時,只見沙老捂著左肩蹲在地上,符文烙鐵掉在一旁,左肩的衣料已被鮮血浸透,傷口處泛著詭異的墨黑色毒斑,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胸口蔓延。地下囚室里,血沙老怪的癲狂笑聲透過石門傳出來,帶著惡毒的得意:“老東西!本座早就在這設(shè)了陷阱!這腐骨蠱毒,只有漠北黑骨崖的清蠱草能解!三個時辰后,你的靈脈會被蠱蟲啃成渣,到時候就是廢人一個!”
“老怪!你敢陰人!”劉源氣得額頭青筋直跳,青影劍的淡青靈紋瞬間亮起,就要劈向石門。林清寒趕緊拉住他:“別沖動!石門上有邪紋,劈開會觸發(fā)更多陷阱,先救沙老!”她蹲下身,離火玉的紅光聚在掌心,輕輕按在沙老的傷口處——紅光剛觸到毒斑,就傳來“滋滋”的腐蝕聲,原本溫暖的紅光竟被毒素逼得黯淡了幾分,“這毒能克制靈力,離火玉只能暫時擋著,壓不住蠱蟲活性?!?/p>
鐵凝突然眼睛一亮,看向靈脈室的方向:“蟲母珠!它的力量溫和又能鎮(zhèn)邪,說不定能壓制蠱毒!”她立刻起身往靈脈室跑,回來時雙手捧著蟲母珠,珠子的金色光紋在她掌心泛著柔和光暈,“沙老,您忍一下,我們用蟲母珠的力量凍住毒發(fā)!”
劉源趕緊將沙老扶到石床上,鐵凝小心翼翼地將蟲母珠放在沙老胸口,珠子剛貼到衣料,金色光紋就透過布料蔓延開來,與離火玉的紅光、純靈根的藍光交織在一起,在沙老周身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光繭。神奇的是,光繭剛形成,沙老胸口的毒斑就停止了蔓延,墨黑色甚至淡了幾分,他原本急促的呼吸也漸漸平穩(wěn)下來。
“有用!”林清寒松了口氣,指尖的靈力探入光繭,“蟲母珠的力量裹住了蠱蟲,讓它們暫時陷入休眠,離火玉和純靈靈力能穩(wěn)住光繭,至少能撐三天!我們有充足時間去黑骨崖找清蠱草。”
沙老緩緩睜開眼,虛弱地看著三人:“委屈……委屈你們了……黑骨崖……邪蠱多……你們……小心……”他想抬手,卻沒力氣,只能緊緊盯著胸口的蟲母珠,眼中滿是感激。
“沙老您放心,我們一定能拿到解藥!”劉源握緊沙老的手,又將獸皮碎片揣進懷里——剛才沙老昏迷時,他已把標(biāo)著黑骨崖路線的碎片收好,“這里有蟲母珠鎮(zhèn)著,還有工匠們照看,您好好休養(yǎng),等我們回來。”
工匠們也趕了過來,鐵凝教他們用靈脈水定期澆灌光繭,又留下幾道純靈符文貼在石床周圍:“這些符文能輔助蟲母珠穩(wěn)定力量,要是光繭的光芒變?nèi)酰屯纳系戊`脈水,千萬別讓外人靠近蟲母珠?!?/p>
安排好沙老后,三人回到靈脈室準(zhǔn)備行裝。“急什么,三天時間足夠,東西得備齊了。”林清寒指尖掐出收物訣,架子上的驅(qū)邪草、靈脈丹、備用短刃依次浮起,被淡紅色靈力裹著沒入她的靈力空間。她回頭看向劉源,見他還握著青影劍發(fā)呆,無奈地提醒:“劍上沾著古墓邪穢,用靈力修復(fù)凈化,不然路上遇到邪蠱會被纏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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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源趕緊點頭,雙手握住青影劍劍柄,運轉(zhuǎn)混元訣——淡青色靈力順著掌心涌入劍刃,可他心里想著沙老的安危,靈力運轉(zhuǎn)得有些浮躁,不僅沒凈化掉邪穢,反而讓紊亂的靈力絲纏上了劍穗,劍身上的靈紋也跟著忽明忽暗。他額角冒出汗,越急越亂,靈力絲甚至纏上了手腕,勒得他微微發(fā)疼。
“用靈力要沉住氣,不是靠急?!绷智搴哌^來,右手指尖凝著一縷淡白色的玉女素心經(jīng)靈力,輕輕碰了碰劍刃。她的靈力剛?cè)雱Γ拖褚还汕迦獡崞綕崂?,劉源紊亂的混元訣瞬間平穩(wěn)下來,淡青與淡白的靈力在劍身上交織流轉(zhuǎn),像兩道纏繞的光帶,一點點剝離劍刃上的邪穢。
劉源能清晰地感覺到,林清寒的靈力帶著離火玉的暖意,順著劍身傳到掌心,再蔓延到靈脈——剛才因擔(dān)憂而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連胸口血蠱印的灼熱感都淡了幾分。他忍不住抬頭看她,林清寒正專注地盯著劍刃,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淺影,清冷的側(cè)臉在靈脈室的光線下,竟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柔和。
“專心點,凈化完還要檢查斗篷?!绷智搴煊X到他的目光,輕聲提醒,指尖的靈力卻沒斷,直到劍身上的靈紋重新亮起干凈的光澤,才收回手。
鐵凝這時也用靈力托著兩件驅(qū)蟲草斗篷和幾罐沙棘蜜漿過來:“斗篷縫了驅(qū)邪符文,蜜漿能解輕微蠱毒,都裝到靈力空間里,路上方便拿?!彼岩患放襁f到劉源面前,笑著打趣,“這次可別再像上次那樣,把斗篷穿反了還不知道?!?/p>
劉源臉頰發(fā)燙,接過斗篷試了試,這次倒沒出錯。林清寒從靈力空間取出一顆靈脈丹,用靈力托著遞給他:“路上靈脈不穩(wěn)就吃,別硬撐,你的血蠱印受不得折騰?!?/p>
收拾妥當(dāng)后,工匠們已備好兩匹最快的沙駝,駝背上還綁著淬過靈脈水的備用符文燈。劉源翻身上駝,摸了摸懷里的獸皮碎片,心里雖有對沙老的牽掛,卻沒了之前的緊迫感——三天時間足夠他們往返黑骨崖,更能仔細(xì)應(yīng)對路上的邪蠱陷阱。
林清寒也上了沙駝,白衣在暮色中像一片落雪,她回頭看向劉源,離火玉的紅光在掌心輕輕閃了閃:“路上慢慢走,遇到邪蠱陷阱別硬闖,我們有時間。”
鐵凝騎著另一匹沙駝,青靈法杖斜背在身后,淺青色的斗篷被風(fēng)吹得輕揚:“我會用純靈根探路,遇到毒瘴就用靈力清開,蟲母珠雖沒帶在身邊,但它的氣息還留在我們靈力里,能輕微預(yù)警邪蠱。”
三人對視一眼,不再多言,驅(qū)動沙駝朝著漠北的方向緩緩出發(fā)。暮色漸濃,黃沙被駝蹄揚起,身后風(fēng)蝕城的輪廓漸漸模糊,靈脈室里蟲母珠的金色光繭仿佛還在眼前閃爍——那是他們的底氣,也是沙老的希望。前方的夜色雖藏著未知,可只要三人并肩,有充足的時間準(zhǔn)備,再險的黑骨崖,也能闖過去。
沙駝的蹄聲在夜色中格外沉穩(wěn),劉源偶爾會從靈力空間摸出沙棘蜜漿,用靈力托著遞給身邊的林清寒和鐵凝。甜絲絲的蜜漿順著喉嚨滑下,驅(qū)散了夜色中的寒意,也讓這場帶著希望的救援,多了幾分并肩同行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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