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馳的馬自達流星一般劃過高速公路,后面的車甚至會幻視它跑出了火星子。副駕駛上,幾乎從來不暈車的柯南突然產生了嘔吐的沖動。
全心飆車的安室透余光發(fā)現(xiàn)了柯南發(fā)青的臉色,關心了一句:“是我開得太快了不適應嗎?”
“和車速沒有關系,是我自己的問題?!笨履献ブ踩珟Ш蛙嚢咽郑钗豢跉?,努力消除腦袋里對白鳥任三郎死前慘狀的想象。
他真是被慣壞了——柯南閉上雙眼。
除了最開始變小的時候驚惶過一段時間,即便現(xiàn)在他見到黑衣、銀發(fā)、保時捷之類的要素依舊會應激,但經歷無數(shù)化險為夷的案件,他已經習慣了即便險象環(huán)生但身邊熟悉的人卻都能安然無恙的結局。他的大腦甚至一時無法接受突兀的離別,過于活躍的大腦甚至開始自動聯(lián)想——如果死去的是爸爸媽媽,是小蘭、是阿笠博士。。。。。。
不能再想下去了。
柯南雙臂環(huán)抱住自己的肩膀,胸口碰撞的激烈情緒令他覺得整個身體忽冷忽熱,心臟一陣陣皺縮——生命的脆弱與命運的殘酷,唯有真正失去親近之人時感受才最真。
“不斷失去是人生的常態(tài)?!卑彩彝笇⒖履系牡统潦杖胙鄣祝裆届o到近乎麻木:“只需要記住一點就好——死去的人不會希望活著的人因為他們而一蹶不振?!?/p>
柯南猛然抬頭,但安室透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那點轉瞬即逝的落寞已經再次被假面取代,屬于降谷零的部分在心里哭泣,但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聽到。
安室透等柯南緩了一會兒才繼續(xù)說:“今晚的事,恐怕和組織沒有關系?!?/p>
安室透在柯南跟高木涉聯(lián)系時就用自己在組織的渠道探聽了現(xiàn)在在日本的組織代號成員今晚的去向——組織今晚的氣氛很輕松,伏特加整晚都待在組織酒吧里和基安蒂、科恩喝酒打牌,琴酒倒是出去過,但一去一回還不到三個小時,回來時黑著一張臉活像別人欠了他幾個億,以安室透對他的了解,如果琴酒真的是炸死白鳥的元兇,他的表情不可能這么糟糕;朗姆最近對自己在壽司店的偽裝很上心,今天傍晚的時候就帶著壽司店員工出海捕撈金槍魚至今未歸。走的時候輕車簡從,一把武器都沒帶也不像是去做任務的;貝爾摩德就更別提了,她現(xiàn)在正在五星級酒店里邊喝紅酒邊敷面膜,安室透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她還在浴缸里,聲音比平時更沙啞撩人,安室透拒絕深思她在浴缸里干什么。。。。。。而安室透能輕松得到這些情報又側面證實了今晚組織完全沒有什么需要保密的任務。
柯南沉默了,是啊,世界上的犯罪組織和殺人犯多的是,不會個個都是黑衣組織,但正因白鳥任三郎甚至沒有死在窮兇極惡的黑衣組織手上,而是因為輕視調查目標毫無防備地被炸死,他才更深刻的體會到了“世事無?!边@個詞匯背后的惆悵。
“在這種時候探聽其他人的行動,你不怕被懷疑嗎?”調整好心態(tài),柯南開始關心安室透在組織內的安危。
安室透嘴角微微上揚:“既然本身就沒有保密任務,就不會有人特意查是否泄露消息,更何況我這些年在組織也不是白待的,放心好了?!?/p>
真的能放心嗎?柯南不置可否,但也沒有提出質疑:“安室先生,不要死。”
安室透微怔,握住方向盤的手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嘴上卻輕松道:“哈,這可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還要。。。。。。”
“不要死?!笨履嫌种貜土艘槐椋R片下的眼神認真到有些偏執(zhí),他死死地看著安室透,似是逼迫,似是懇求——懇求他給出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