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御渡的最佳觀賞席上,大阪天滿宮的宮司在從媒體的報道中看清死者面孔的第一刻就臉色大變!
“宮司先生,您怎么了?”同樣被邀請到這一排席位的服部靜華目光似乎只是不經(jīng)意地停留在宮司臉上,問題卻令宮司后背汗如雨下:“為什么這種表情,難道,您認識那兩個死者嗎?”
“服部夫人,您多心了?!碧鞚M宮宮司定了定神,慢條斯理道:“我只是在擔心這些驚擾了上神的靈魂會在死后受到懲罰?!?/p>
服部靜華唇角端起茶杯,掩蓋嘴角的譏諷:“原來如此,佐川先生真是一位合格的神官?!?/p>
天神祭儀式上忽然冒出來兩具浮尸,實在很難讓人不往靈異上想,但警察不能拿這種借口應付全國觀眾,很快,兩名死者的身份就被查了出來。
“死者上田章,男,34歲,保險公司職員;死者水中佳子,女,29歲,服裝店銷售員,二者為夫妻關(guān)系,曾育有一子。。。。。?!备吣旧嬲Z氣微頓:“西尾,帶幾個人去把天滿宮的宮司請過來吧,我想,就這兩位死者的出現(xiàn),他應該給出一個解釋?!?/p>
另一邊,安室透面無表情地看著禰宜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天神祭分為兩天,昨天是宵宮祭,今天是本宮祭,那個意外之所以會發(fā)生,就是因為宵宮祭的獅子舞表演?!?/p>
禰宜看安室透金發(fā)黑皮,不敢確定這是不是日本人,干脆把天神祭的宵宮神事流程簡單介紹了一下。
“獅子舞表演需要用到的孩子一部分是提前通過社區(qū)活動選拔的,一部分是官員家的孩子,但能站在顯眼位置的基本都是官員的孫輩。但上田芝索,他雖然只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但在獅子舞上表現(xiàn)特別亮眼,也因此被那些官員的孩子針對,在他的便當里放了瀉藥。”
又是這種霸凌的戲碼。四周的血腥氣激發(fā)了安室透心中的暴戾,許多他曾以為自己不會在意的片段在記憶角落死灰復燃——小時候因為膚色和發(fā)色被針對的自己、以優(yōu)異成績考入警校卻依舊因為不同于常人的相貌被同級質(zhì)疑嘲諷的自己、同樣被冷暴力和霸凌最后離開日本落入“開膛手杰克后裔”之手,最后以自殺結(jié)束生命的澤田弘樹……
醫(yī)生的孩子成為醫(yī)生,律師的孩子成為律師,政客的孩子成為政客……這就是日本的現(xiàn)狀,而持續(xù)增長的人口老齡化趨勢更使得這種“世襲罔替”現(xiàn)象在日本社會方方面面遍地開花——畢竟,掌握權(quán)柄的人越老越惜身,到手的權(quán)力不舍得放棄,只會拼命地推著自己后輩去爭。
可是,這群注定會被祖輩推上高位的孩子都是些什么貨色?從小就知道給別人下瀉藥,仗著祖輩榮光理所當然地稱呼普通人家的孩子為“下等人”……如果這就是日本的未來,那這種未來,真的還有救嗎?
“那幾個孩子下手沒輕沒重的,直接把上田芝索送進了醫(yī)院,他們的家長怕鬧大,讓我?guī)椭矒嵘咸镏ニ?,正好那孩子對天滿宮很感興趣,我就帶著他參觀了一圈天滿宮,包括不對游客開放的地方?!?/p>
禰宜臉上全是冷汗,說話聲音也斷斷續(xù)續(xù)的:“今年夏天日本鬧蟲災,那天蟲子尤其多,來參拜的人也很少。我?guī)媪艘幌挛?,后來他說要在門口等他父親來接他,我就趕緊換衣服回家了。結(jié)果我還沒到家,宮司就給我打電話……上田芝索死了?!?/p>
安室透撫摸著鉗子:“怎么死的,說清楚?!?/p>
“他的額頭磕在了一塊觀景石上,流了很多血,像是拼命向前跑沒注意到前方造成的意外?!倍[宜畏懼地看著安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