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在劇痛中醒了過來,他下意識往傷處摸了一下,在無人的地方悄悄齜牙咧嘴。
壞消息:命懸一線的經歷不是一場噩夢。
好消息:雖然命懸一線,但還活著。
找回意識后,安室透開始分析自己現在的處境。
雖然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但包扎的人手法非常粗暴,只是簡單地改躺為坐這種動作都會令他感到疼痛,稍有咳嗽或呼吸得深些,胸部就會隱隱作痛,但他又無法控制自己不用力呼吸,否則總有一種喘不上氣的感覺——總的來說,非常不利于行動。
“堅持住啊,cutepuppy。”
不知為何,安室透腦海中忽然閃過昏迷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一股異樣的感覺從腳底一直蔓延到頭頂,令他渾身有種說不出的復雜難受。
利嬌酒。。。。。。這還是安室透第一次從黑衣組織的成員身上感受到這種可以稱之為同事愛(?)的東西,和動不動就拿槍指著別人頭的琴酒簡直是兩個極端。
先前安室透不是沒懷疑過殺死瓦倫西亞的任務是利嬌酒除去自己的借口,因為他不知道利嬌酒到底是什么時候將peebchat接到組織內網的,有些假象能夠騙過人的眼睛卻未必能騙過絕對理智的AI,在電子生命的監(jiān)控下,自己之前的很多行為都算不上滴水不漏。
利嬌酒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臥底嗎?如果他不知道,為什么會把這么危險的人物交給自己一個情報人員?這根本就是拿自己當炮灰;如果他知道,又為什么要救下自己的命,為此甚至不惜把對地導彈這樣的底牌暴露給瓦倫西亞的人?
想不通。。。。。。
不,其實如果換個思路就說得通了——那就是,在利嬌酒原本的計劃中,“波本”這個情報人員應該是不會對上超出能力范圍的對手的。
安室透嘗試著完全拋開日本公安的立場看待問題。
沒錯,正常來說,擁有peebchat授權的“波本”根本不需要管什么天滿宮,他只需要按照peebchat分析出的最佳行動路線引開瓦倫西亞的保鏢,設置陷阱,然后制定計劃給出致命一擊即可。是自己為了公安的利益做了多余的事,又小看了會被鉗子嚇得尿褲子的禰宜,這才正面杠上了瓦倫西亞的殺手,落到差點被殺的下場。。。。。。
“啪——”安室透給了自己一巴掌。
公安的利益和日本民眾的生命安全對自己來講怎么會是多余的事!不要被犯罪組織的人同化了,降谷零!
既然知道黑衣組織里的叛徒瓦倫西亞要在天神祭上做手腳,被公安查獲的tNt也不是全部,他怎么可能放任這么大的安全隱患不管,任憑瓦倫西亞計劃得逞后再以“波本”的身份在他撤退的路上處決他!
手掌與臉部接觸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內回蕩,安室透這才發(fā)現自己所在的地方可能比他想象中更大——他身上除了衣服外所有的東西都被收走了,沒有可以照明的東西。
安室透忍著從傷口處向外擴散的劇痛,在沒有一絲光亮的黑暗中緩慢爬行,仔細摸索,失去了對時間的感應。不知過了多久,他在地上摸到了冰冷的硬物和一沓軟草紙一樣的東西。
硬物,草紙?
安室透瞬間想到了鉆木取火這個動作,但還沒等他用硬物在地板上快速摩擦生熱,手里的東西就散發(fā)出了微弱的光芒。
借著這點微光,安室透看清了自己所處的房間。
墻壁上貼滿毫無章法的符文,安室透一開始聞到的血腥氣息并不完全來自于自己,還有這些符文上干涸的血跡。地上同樣散落著各種各樣的符紙,像精神病人胡亂涂鴉的瘋癲之作。幾個染血的蒲團隨意被丟棄在角落,除此之外空無一物,處處透著陰冷和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