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混沌,每個人都在這混亂的局面里找到了自己的戰(zhàn)場。
用瓦倫西亞派來的殺手拖住礙事的同行者后,全黑的蝙蝠鉆進人潮,享受自己等待已久的大餐。
不管赤井秀一最開始選這件黑色襯衫的目的是為了低調(diào)還是什么,總之,它與現(xiàn)在的場合十分適配。
——這是一場,盛大的葬禮。
警笛轟鳴而來,閃爍的燈光接替煙花照亮夜空,服部平藏帶領(lǐng)一眾警察迅速疏通人群,直升機降落在最里側(cè)輸送傷員。
客觀來講,服部平藏的瞬時決策稱得上完美,但局勢的發(fā)展依舊惡劣得超出想象。他很清楚,人群中一定有策劃爆炸案的同伙,如果不是他們在人群中惡意擠壓,根本不會造成現(xiàn)在的情況,可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沒有能力去分辨誰是共犯——參加煙火大會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站在能夠俯瞰全場的高樓上,瓦倫西亞舉著望遠鏡,滿含惡意將目光鎖定人群中心身先士卒的服部平藏。記憶穿越時空,仿佛回到了從前還是孩子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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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司一郎,”警察一直用自以為很隱晦的目光打量對面其貌不揚的少年:“我們很遺憾地通知你,你的母親今早被發(fā)現(xiàn)在監(jiān)獄懸梁自盡了。我們會幫你申請相應(yīng)的福利機構(gòu),如果有其他需求,可以來尋找我們的幫助。”
“根據(jù)你母親生前的供述,你失蹤多年的父親是被她親手殺害的,你旁系親屬中唯一有撫養(yǎng)能力的姑姑明確表示拒絕撫養(yǎng)你,而以你現(xiàn)在的年紀,被收養(yǎng)的可能性非常低,不過你也可以把你的想法告訴我們,我們會盡量為你尋找?!?/p>
上元司一郎剛剛離開房間,門內(nèi)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討論聲。
“你們看到了嗎?這孩子的眼神可真嚇人,我估計早晚都能在少年法院見到他?!?/p>
“畢竟是狂熱信徒的孩子,那種恐怖分子能生出什么好東西?!?/p>
“那個女人可是親手把丈夫分尸了??!你覺得剛才那個孩子知不知道這件事?”
“潛藏的小殺人犯,得讓人盯著點?!?/p>
。。。。。。
上元司一郎站在門口默默地聽著,然后在有人出門之前離開,胸口卻滋生恨意。
要說對母親有多深的感情倒也不必,但上元司一郎從來不覺得自己的生活多一個父親會好多少??烧f到底,這群警察,有什么資格用這種口吻嘲笑他的母親!
出事之后是邪教,出事之前卻是可以以正面形象登上報紙電視,有官方電視臺背書的“新興教派”。以此牟利的政客收完好處就拍拍屁股直接走人,甚至還能繼續(xù)參與國會競選,承擔代價卻是無數(shù)被毀掉的普通家庭。。。。。。
這是一個癲狂的世界,至少對于這個國家,所謂的正義只是虛無的口號,無數(shù)蠹蟲在假面下吸食底層百姓的血液??駸帷⒊鸷薅际强刂拼镭浀墓ぞ?,剝削者改頭換面就能多長出一只吸血的口器,讓本就已經(jīng)飽受剝削的人繼續(xù)奉上血肉——可笑至極。
上元司一郎當然不會相信獻祭之類的鬼話,他只是想利用一群真正的瘋子將自己曾經(jīng)感受到的痛苦付諸到他人身上。他想讓這群自詡正義守護者的警察知道,他母親的悲劇并不在于狂熱徒的身份,而在于她爬的不夠高,掌握的力量太少,所以只能被毀滅而非毀滅他人。
至于對利嬌酒的委托,運送三硝基甲苯是為了把組織拖下水爭取自己的離開時間;對宮古島保良訓練場下手是想轉(zhuǎn)移利嬌酒的注意讓他不至于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真實目的,沒想到。。。。。。看來是無法用組織迷惑霓虹政府的視線了,但以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或許也根本不需要爭取離開時間。
上元司一郎撥通一個號碼:“大魚到了。。。。。。”
話音未落,他多年來養(yǎng)成的雷達般敏銳的危機意識瞬間被激活,下意識偏頭后退一步,躲開了從后方射出的麻醉針!
人沒扎到,手機卻被麻醉針的沖擊力擊落,掉在地上。
上元司一郎緩緩扭頭,看到一個只比他膝蓋稍高一些的孩子。
“無論你要做什么,我都不會讓你繼續(xù)下去!”最后一根麻醉針就這樣被浪費,柯南心里不是不緊張,但即便這樣,他依舊沒有因為上元司一郎手里的槍而退卻。
“下面守著的保鏢,都被你放倒了嗎?”上元司一郎看著面前的小孩子,做犯罪分子的職業(yè)生涯中他也不是沒見過上趕著找死的大人,但這么上趕著找死的孩子還是第一次見。
柯南悄悄吸氣,為了拖延時間,不得不開頭就拋出炸彈:“你,是那個組織的叛徒吧,那個以酒為代號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