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萊耶看著知道卡邁爾沒事后神經(jīng)明顯緩和的赤井秀一,很奇怪他這口氣是怎么松得下來的。
對于不懷好意的拉萊耶來說卡邁爾當然不能死。僅從其他人的描述中就能看出,他之于赤井秀一就如同印度之于上合組織——多他一個除了擺著沒啥意義,少他一個就少了個攪屎棍,怎么看都是踢了劃算。但很顯然,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能力并不是選擇伙伴的唯一衡量標準。
“這張照片是一個小時前拍的?!?/p>
徹底冷靜下來的赤井秀一發(fā)現(xiàn)了華點,再冷靜的人眼神里都忍不住帶上了控訴:“你是故意的?!薄室庖恢辈徽f看他笑話。
“呀,被你發(fā)現(xiàn)了。”拉萊耶一只手柱在窗戶上,眼中的戲謔半點不加掩飾:“要我saysorry嗎?”
赤井秀一和拉萊耶對視半晌,終于決定反擊回去:“你只是不想讓我問你從沖繩回來之后表現(xiàn)異常的原因吧。”
拉萊耶臉上的笑容卡住了。
赤井秀一本該因為自己在嘴上扳回一局而感到得意,可真的看到拉萊耶消失的笑容,他卻并沒有多少成就感,反而像是有什么沉甸甸的東西壓在了心上。
——他以為拉萊耶的目光永遠不會只停留在某一個人身上,原來……不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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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敢助不滿地對好友吐槽:“公安那群人怎么什么都要插一腳,這是長野的案子,還不是什么聯(lián)合調(diào)查的重案,他們來干什么?”
諸伏高明卻有些出神——剛才和從東京來的那群公安交涉時,他好像又看到了弟弟的朋友,那個金發(fā)的青年。
這么多年過去了,那個人的臉和多年前景光第一次把他帶來見自己的時候幾乎沒什么變化。然而,與那張娃娃臉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身上愈發(fā)沉郁的氣質(zhì)。
這種氣質(zhì)如同一股沉重的陰霾,籠罩著他,讓人不禁心生壓抑。尤其是這次見面,那種在黑暗世界中浸淫多年才能歷練出來的嗜血感更是幾乎掩蓋不住,如同一股洶涌的暗流,在他的身周涌動。
諸伏高明若有所感地望向?qū)徲嵤遥瑸榈艿茉?jīng)的好友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感到擔憂。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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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正當防衛(wèi),那個人可是拿著鐵棍來我家要錢的!”菱田綱牙齒打顫,他往橙汁里下的藥很重,但那個人喝進去的不多,他不敢肯定那個人最后到底能不能活過來。
“我要律師。”菱田綱深吸幾口氣:“在律師過來之前,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p>
在菱田綱的視角下,對面兩個警察從進來到現(xiàn)在一個音節(jié)都沒發(fā)出,表現(xiàn)地比自己更像個面對審訊緘口不言的罪犯。眼神偶爾放空偶爾陰森,但就是除了干坐著什么都不干。
警察越沉默,菱田綱的腦補就越嚴重——
不,不對,從那個男人進自己家門開始,整件事都不對!
最不對勁的就是,警察來的太快了!離他成功下毒有十分鐘嗎?還沒等他想辦法處理尸體,警察就破門而入,他的妻兒也順理成章地被當成共犯抓進來……一切,簡直就像被人安排好的一樣!
可是,那個假扮黑道的人是真的喝下了老鼠藥啊?難道他并不是演員之一,而是和自己一樣的,被戲耍的人?
那他們的目的是什么?不用說,一定和現(xiàn)在頂著自己女兒身份在東京過好日子的女人有關!
菱田綱的肩膀因為這個推測而顫抖不已——如果那件事敗露了,一切就都完了。
就在這時,四周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警察本部怎么會突然停電!
菱田綱剎那間汗流雨下,更確信這是一場針對自己的陰謀!
黑暗中,皮鞋踏在審訊室地板上的聲音被無限放大,嗒、嗒、嗒,像秒表在倒數(shù)生命。
“你要把他嚇壞了。”輕佻的聲音像是另一個時空傳來,隨著這道聲音的出現(xiàn),菱田綱的視野里又有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