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降落傘悠悠落地,一晚上心跳大起大落的毛利蘭徹底撐不住了,膝蓋酸軟,不顧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穿著跳傘服的快嚇暈了,什么防護措施都沒做的吸血鬼反倒神色如常,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還有心情對迎上來的赤井秀一和羽田秀吉打招呼。
“呦,你們還沒走???之前那兩位警官呢?直升機我租了三小時至少還能再玩一次,要不要——”
未說完的話被一巴掌扇回嘴里,羽田秀吉發(fā)誓看到了赤井秀一扇完人后的手在微微顫抖——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大哥情緒外露到這種地步。
拉萊耶摸了摸自己因摩擦產生了些許熱度的臉頰,稍稍走神——今天是他的臉頰受難日嗎,怎么人人都要來扇幾下?先是貝爾摩德,然后是琴醬,現(xiàn)在又是垃圾桶閣下。作為一個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只吸血鬼,自己的脾氣是不是太好了?
“——這一巴掌是替毛利小姐打的,如果你今天真的摔死了,會給她帶來多大的心理陰影,你想過嗎?”
“別露出那種表情行不行,”拉萊耶抹了抹嘴角,懶得和赤井秀一計較:“這不是沒事?Fiftyfifty,幾率五五開嘛?!?/p>
“啪——”
羽田秀吉從懷里掏出扇子展開遮住臉,不忍直視——別問他為什么不攔,他可是剛因為拉萊耶被女朋友遷怒,不知道多久才能讓由美消氣。
“這一下是替你自己扇的,你到底把生命當成什么!”
用手背扇出來的比掌心更容易留印,拉萊耶蒼白的皮膚很快浮現(xiàn)紅色的指痕,竟然比平時多了幾分艷麗。
“沖矢先生,不是你以為的那樣,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再打拉萊耶了!”毛利蘭終于把氣喘勻能說出一句全乎話,但還是沒力氣從地上站起來。
赤井秀一不為所動:“這和你沒關系,毛利小姐,請你在那里稍微等一下,我一會兒送你回毛利事務所?!?/p>
拉萊耶忍不住磨牙,第一次為自己剛當吸血鬼時選擇了在異世界完全不能用的陣法專精而不是像瑪爾拉德那舍棄腦子才得到的力量感到后悔——如果當初選了力量也不會被削弱這么多,要不是打不過,他今天非在這里咬死赤井秀一不可!
“我真是搞不懂你?!崩R耶怒極反笑:“魯一下而已,連床友都不是,你對我到底哪兒來那么多情緒?”
見赤井秀一又有動作的跡象,拉萊耶提前按住那只小臂:“你不會以為我真的不會躲吧!”
四目相對,視線交織中火星被燒得噼啪響:被撩撥時的癢,被挑釁時的憋,造成了赤井秀一此時糊在喉嚨口的焦味。
自己才是真的要被逼瘋了——赤井秀一這樣想到。
如同被一頭蓄勢已久的大型肉食動物突然攻擊,拉萊耶眼前一花,再回神時已經被鎖進一個熾熱的懷抱中。
羽田秀吉雙眼不由自主地瞪大,扇子掉到了地上。
赤井秀一的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仿佛他的手指要深深地嵌入吸血鬼的皮肉之中,甚至可能會刺破那層薄薄的皮膚,觸碰到下面的骨骼。
拉萊耶皺起眉頭——在這緊密的擁抱中,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赤井秀一的身體與自己的胸腔緊密貼合、能聽到赤井秀一那顆屬于人類的心在這狹小的空間里瘋狂跳動。
自己那顆永遠不會再蘇醒的心臟像是被烈日下生長的藤蔓緊緊纏住,那是與琴酒完全不同的溫度,黑暗中的生物一旦靠得太近就會被灼傷。
“松手?!崩R耶瞳孔縮緊成針狀,嘴里的尖牙不受控制的開始生長——他又感受到了那股屬于世界的排斥:“別讓我說第二遍。”
赤井秀一的胸腔里有氣流匯聚,這是蓄力說話的表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