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伏特加真的有點受不了了:“利嬌酒又打過來了,您還不接嗎?”
不接能不能自己把利嬌酒從黑名單里拉出來!不要再占用我的手機了已經(jīng)一晚上了!——這是伏特加敢想不敢說的心里話。
“。。。。。。給我?!辈恢罀炝硕嗌俅坞娫挘倬平K于朝伏特加伸手。
迫于大哥淫威不得不上交手機的伏特加見琴酒接過手機后依舊看著自己不吭聲,愣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下車關(guān)門,把黑色保時捷內(nèi)的空間留給琴酒。
聽到琴酒清淺的呼吸聲時拉萊耶還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琴醬,你現(xiàn)在在哪里?”
“總之不在你家大門前?!睅в斜±O的手指不耐煩地敲打著膝蓋。
琴酒開始懷疑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否正確——他是不是讓對面這個在感情上無比混蛋的人太快得到自己,以至于淪為了自己曾經(jīng)親手解決的那堆被魅惑的笨蛋之一?
——如果我行色匆忙,急于奔向這段關(guān)系,那是因為我害怕。我害怕你有一扇我看不見的門,而這扇門隨時會打開,你會消失?!?】
那天接到貝爾摩德的通知后,他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片段就是這句話,以及某個他已經(jīng)記不清時間的午后,用羽毛筆畫下這段話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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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余暉透過雕花木窗,在胡桃木桌面上投下菱形光斑。銀發(fā)青年坐在鋪著暗紋桌布的法式長桌前,象牙白襯衫袖口隨意挽到小臂,露出腕間銀鏈隨動作輕晃。他正用羽毛筆在羊皮紙筆記本上書寫,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混著瓷杯里伯爵茶的裊裊熱氣,在空氣中織成慵懶的網(wǎng)。
那時還沒有得到代號的金發(fā)殺手兼保鏢無聊地守在餐廳吧臺,他要保護的實驗體b-01這次的狩獵對象是個年近四十的大學(xué)教授——以普世的審美,這樣一個兼具歲月滄桑和年輕有為評價的人是很有一番成熟魅力的,但當他坐在銀發(fā)青年身邊時,略顯渾濁的瞳仁映出對面人的影子,會給人一種褻瀆感。
“我看過你寫的論文,如果你愿意,可以不止做一個旁聽生?!?/p>
聽到這句話的黑澤陣翻了個白眼——又是一個被表象欺騙的傻子。
陽光吻上b-01纖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淺灰陰影。發(fā)梢隨著低頭的動作垂落幾縷:“人類真神奇——明明沒有漫長的生命,卻能憑想象寫出這么多關(guān)于永恒的作品?!?/p>
他的頭發(fā)像是塞壬的歌聲,引誘不知情的人伸手靠近:“我家有一棟藏書樓,里面放著很多從上世紀傳下來的孤本。。。。。。你想去看看嗎?”
銀發(fā)青年睨他一眼:“在我的保鏢面前說這種話,你很有勇氣?!?/p>
大學(xué)教授自得地笑了:“他只有一個人,這個房間外卻有一支雇傭兵團。而且,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來意嗎?”
書頁間夾著干枯的薰衣草花束,墨水瓶旁散落三兩顆飽滿的櫻桃,暗紅果皮沾著細密的光塵。
“你身上沒有破綻,可你身后的人。。。。。。該說你的養(yǎng)父還是現(xiàn)任所有者?他太心急了?!蹦杲换蟮哪腥烁糁諝饷枘°y發(fā)青年淡粉色的嘴唇:“他想要這所大學(xué)、這所我的家族持六成股份的大學(xué)里的某些研究成果,為此用盡了其他手段,在束手無策的時候,身上沒有一處不符合我審美的你就出現(xiàn)在我的課堂上。”
“他難道認為,我會蠢到看不出你是來做什么的?”
“——你可以讓你的保鏢回去告訴他了,我很滿意他送的禮物?!?/p>
黑澤陣的呼吸微滯,手指已經(jīng)摸上藏在袖中的蝴蝶刀——他在等待指令。
一張早已準備好的訂婚契約被推到銀發(fā)青年手下:“我知道我可能表現(xiàn)得比較急迫,但請你理解——如果我行色匆忙,急于奔向這段關(guān)系,那是因為我害怕你會消失。簽了它,你背后的那個人就能拿到他想要的?!?/p>
銀發(fā)青年看了對面成竹在胸的人半晌,唇角勾起極淡的弧度:“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