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失誤了,今天是怎么回事?”
和室里的檀香裊裊散開,大岡紅葉跪坐在榻榻米上,身上的深紅色振袖垂落,金線繡的秋楓紋樣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面前鋪著的歌牌散成半圓,米黃的紙面上,京墨寫就的和歌洇著淺暈,像秋日里凝在葉尖的霜。
“下去吧,這里不需要你唱牌了?!贝髮t葉揮手讓女仆退下:“等等?!?/p>
女仆恭敬地等待她的吩咐。
“讓人問一下二叔那邊的人,他和伊織什么時候回來?!贝髮t葉已經(jīng)不習(xí)慣身邊沒有伊織無我的存在。
“真是的,都說了我已經(jīng)不在乎那些人怎么說我?!贝髮t葉無意識地把玩著歌牌,想到伊織無我的臉,心神一晃,指尖便失了準(zhǔn)頭。
細(xì)薄的歌牌邊緣比想象中鋒利,紙刃擦過虎口時,先是一陣微麻,隨即傳來清晰的刺痛。紅葉猛地回神,低頭看去,一道淺紅的血痕已在白皙的皮膚上綻開,血珠爭先恐后地涌出來,像誰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盒,落了粒碎紅在她手上。
血珠順著虎口往下滾了半分,滴在榻榻米上,暈開一小朵暗紅的花。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籠罩在心頭,隨之而來的是門外女仆跌跌撞撞地奔跑聲,隔著門都能聽見慌亂的喘息。
“大小姐,不好了!”剛剛出去不久的女仆抓著手機,一時竟然不敢遞給大岡紅葉。
“給我!”大岡紅葉強裝鎮(zhèn)定,心里卻已經(jīng)七上八下。女仆顫抖著將手機遞到她面前。
發(fā)送照片的人攝影技術(shù)極佳,那種血腥又怪誕的暴力美學(xué)在這張照片上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對大岡紅葉的沖擊也被放到最大——從三年前就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伊織被串在化石上,整個地面都被浸染成暗紅色,一枚依稀能辨認(rèn)出是粉色的創(chuàng)可貼孤零零地漂在血泊中,恰巧被流體送到了伊織無我垂落的指尖下。
“大小姐?大小姐!”女仆接住了倒下的大岡紅葉:“快叫醫(yī)生過來!大小姐暈倒了!”
深夜的大岡家燈火通明,某個房間中,拿著權(quán)杖的老人將輪椅挪至窗邊,久久不語。
“家主,剛才門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盒子,我們以檢查過沒有危險物質(zhì),可是里面。。。。。。”
“給我拿過來。”黯淡的月光照不清老人臉上的表情。
紅木的和式木盒被保鏢打開——里面盛放著一盤被切的極薄的晶瑩肉片,盤子下壓著一張卡片。
【謹(jǐn)以在下親手制作的狗肉刺身作為見面禮,希望大岡家主喜歡——灑家Vinde(jo)Liqueur敬上】
“家、家主大人,這是。。。。。?!碧翎叞桑?/p>
保鏢顫著嘴唇,目光里透著驚恐與不忍,連卡片那個離譜的“灑家”自稱都沒注意到。
前腳伊織無我的死訊傳來,后腳大岡家就收到了這么一份“狗肉刺身”,這肉到底是狗肉還是。。。。。。
“拿下去秘密化驗,你走之后,今晚不許任何人進(jìn)出這里?!贝髮抑鲹]手讓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