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呀路!”
高木涉被同級警官罵的抬不起頭。
“殺人犯分裂出受害者的人格說人不是她殺的,你不覺得太離譜了嗎?最差勁的詐騙犯都編不出這樣的借口,你竟然還因為這樣的借口找了律師?還嫌這里不夠亂是不是!”
高木涉弱弱地說:“可是我覺得,如果真如安藤小姐說的那樣,案件有疑點……不應該當做這件事沒發(fā)生。”
他的領子被盛怒的同事揪了起來:“不應該?你還敢提應不應該?那我問你,我們警察和律師的關系很好嗎!”
“高木涉,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我們警察和律師的關系好嗎!”
揪住高木涉領子的警員正是上午發(fā)現奈奈子包中帕羅西汀的警員西尾俊介:“本來犯人身上有銳物沒搜出來這件事是拘置所的失職,我們的責任可以有也可以沒有,只要閉緊嘴巴,目暮那種老好人說兩句就沒事了。你非要配合犯人一起鬧,還請來一個業(yè)界著名的大律師,上面知道了沒事也變成了有事。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嗯?”
“我受夠了,你知道嗎?我真受夠了你們這群人!白鳥什么的就不提了,他最大的底氣就在于他姓白鳥,你這樣除了身高一無是處的東西也交了佐藤這樣的女朋友。他們可以無底線地包容你的天真、你的無知,但我不想!我的調職報告已經進入審批程序了,你卻非要在這個時候找事。如果我的報告出了什么問題,你就等著看好了,看佐藤和白鳥能不能護著你一輩子!”
西尾俊介松開高木涉,帶著怒氣離開了醫(yī)院走廊。離開前,他冷冷睨了一眼在安藤悅病房里擠在小窗口偷看的柯南,帶著十足的厭惡哼了一聲,隨后大步向前。
他最后那一聲暴露了毛利蘭和柯南偷看的動作,兩人略顯尷尬地打開了門:“高木警官,呵呵,你也在啊?!?/p>
顯然這是一句廢話,因為他們來醫(yī)院的時候都是高木涉去門口接的。高木涉撓頭靦腆地笑了笑:“你們都看到了啊,沒關系的,西尾他是很好的人,平時他不是這樣的。”
見他主動提起,毛利蘭和柯南也不好再裝作沒看見??履下氏乳_口:“那個警官其實嫉妒高木哥哥很久了吧,今天也只是借故發(fā)泄而已。”
毛利蘭擔心地看著高木涉:“媽媽她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了,不過……真的沒問題嗎?西尾警官看上去對您很不滿。”
高木涉垂下眼瞼:“其實西尾說的是對的,像安藤小姐這種情況,她的證詞基本不會被任何法官采納,但是我……我做不到視若無睹?!?/p>
“毛利小姐,我很抱歉。”高木涉忽然鄭重地對毛利蘭鞠躬:“我很抱歉,為這樣的安藤小姐打擾妃律師,警察與律師的關系本來就非常微妙,我天真的做法大概率會加劇西尾他們對妃律師的偏見。就算妃律師不打算接安藤小姐的案件也完全沒有關系,但是至少,可以拜托妃律師聽完那個孩子的話嗎?無論這個人是對安藤悅,還是岸途奈奈子??刹豢梢越o她一次機會、一次真正被他人聽到的機會呢?”
柯南憑借身高優(yōu)勢看到了高木涉忐忑的表情,心中有一塊地方微微酸澀——在這一刻,他意識到了自己曾經的許多忽視。
變小的偵探不會忘記,高木涉是第一個鄭重其事地將小孩子的證詞和話語當真的警察。即使是和工藤新一從前相熟的目暮警官,面對柯南也不會秉持同樣的信任。高木涉身上有一種成年人很難擁有的天真,他是真正愿意蹲下來平視幼童的大人。但同樣的,他這份天真也令他在真正的成年世界格格不入。佐藤警官和白鳥警官是善良的例外,但更多的,永遠是西尾警官那樣的人。
“可以加我一個嗎?”柯南向高木涉伸出了手。
高木涉直起腰,茫然地看向柯南:“……加你一個?”
“我代表少年偵探團,接下高木警官的委托了哦?!笨履嫌弥赡鄣恼Z氣掩蓋背后的認真:“雖然聽起來很荒唐,但高木警官愿意相信安藤姐姐的話,我也愿意相信安藤姐姐一次?!?/p>
——安藤悅的犯罪證據是他親手找到的,對于偵探來說,親手推翻自己的推理或許會丟臉,但不敢面對自己推理的漏洞和錯失的人,不配自稱偵探!
“我同意?!?/p>
清冷的聲線和高跟鞋與地板碰撞的聲音同時響起。
毛利蘭驚喜轉頭:“媽媽!”
妃英理的身影從拐角處出現:“具體情況我已經從小蘭那里了解了,除了指認安藤洋平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外,這個孩子拿不出任何實質性證據。丑話說在前面,這個案子很難打,而且以現在的證據,我無論怎樣都無法為安藤悅做無罪辯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