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把這鬼東西戴多久?”
宮古島的海灘上,拉萊耶沒什么形象地把自己攤成一個“大”字,直到琴酒走過來把圓環(huán)摔到他懷里才用兩條胳膊堪堪把上半身支起來。
“呀,我還沒有問琴醬,”拉萊耶把圓環(huán)重新扣回胸前的遙控炸彈上,只聽咔噠一聲,原本卡進肉里的金屬抓頭收了回去:“琴醬做任務(wù)的時候,把這它放在哪里了呢?”
琴酒居高臨下地看著拉萊耶:“。。。。。。與你無關(guān)?!?/p>
“好吧,那我不問這個問題了,”拉萊耶輕笑一聲:“現(xiàn)在,琴醬有更信任我一點嗎?”
琴酒沒有說話。
月色如水,輕柔地灑在沙灘上,泛起一層銀白的微光。拉萊耶就那樣懶散地坐在沙灘上,修長的雙腿隨意伸展著,身體微微后仰,手肘撐在身后的沙地上。他的銀發(fā)在月光下閃爍著幽冷的光澤,仿佛流動的水銀,與黑暗的夜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的臉色很差?!鼻倬婆ゎ^看向海面:“把衛(wèi)星耳機交到伏特加手里的那段時間,你都做了什么?”
琴酒敢肯定這不是自己的錯覺,拉萊耶精致的五官在月色中顯得有些虛幻,雙眼泛著淡淡青影,蒼白的肌膚在月光映照下幾乎透明,好似從幽冥世界走來的鬼魅,鬼氣森森。
然而,這股鬼氣卻絲毫不減他的魅力,反而為他增添了一種別樣的神秘感。偶爾,海風(fēng)吹過,撩動他的銀發(fā),偶爾逗留在嘴角的發(fā)絲就勝過許多人精心設(shè)計的矯揉造作。拉萊耶的身上仿佛散發(fā)著一種無形的磁場,明知道他惡劣的本質(zhì)。。。。。。依舊令人忍不住去靠近。
“隨機色誘一只蝙蝠替我效力?!崩R耶自己都沒忍住笑出了聲:“哈哈,很重要嗎?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我們?nèi)齻€人攻破了一座軍火庫哦~導(dǎo)彈都有了,坦克還遠嗎?”
琴酒直勾勾地盯著拉萊耶:“就是這里?!?/p>
拉萊耶歪頭:“什么?”
“就是這里不對勁,你為什么會忽然變得這么急迫?”琴酒沒有因為拉萊耶賣萌放過他:“今晚的事雖然成功了,但以你的能力來說已經(jīng)算是大失水準(zhǔn),你到底在急什么?”
拉萊耶托腮看海:“GIN,如果有一天組織不在了,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嗎?”
琴酒的呼吸停滯了一刻。
“對不起?!崩R耶長嘆一聲:“我知道琴醬對我不告而別很生氣,可是有些事情我一直沒有想好。我是個很容易厭倦的人,本來以為不停地更換風(fēng)景會變得有趣一點,可是感興趣的閾值也在隨著移動不斷提高。”
“這里,”拉萊耶伸手撫上胸前已經(jīng)差不多愈合完畢的傷口:“好像有一塊空洞越來越大,總有一天它會大到把我自己吞進去。把它炸碎會不會好一點——我有時候會這樣想?!?/p>
伯萊塔上膛的聲音在太陽穴響起:“想死可以說的直白一點?!?/p>
“沒錯,就是這樣。”被琴酒的槍頂住腦袋,拉萊耶身上的飄渺感竟然消逝了一點:“冷酷粗暴到只愿意專注結(jié)果,這是琴醬身上最令我喜歡的地方——和我截然相反。”
琴酒的手指扣上扳機,心里有一個聲音告訴他——現(xiàn)在就殺了面前這個人,殺了他,那些煩躁和焦灼就會消失,自己的人生只需要子彈和他人的鮮血就已經(jīng)足夠??闪硪粋€聲音卻在問自己——你的心里沒有需要被填滿的洞嗎?
伯萊塔垂下:“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向世界宣戰(zhàn)?”拉萊耶從沙灘上站了起來,與琴酒相向而立,笑容沒有絲毫陰霾:“我想追逐愉悅,至死方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