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邁爾的手機還是打不通?!?/p>
北路新干線上,赤井秀一眉頭緊鎖,少見地表現(xiàn)出了一絲煩躁:“我不該讓他一個人去的?!?/p>
他左手邊的銀發(fā)青年聞言只是瞟了他一眼就繼續(xù)擺弄面前的洋式小點,半點看不出四十分鐘前把自己蜷縮起來喊冷的破碎模樣:“我記得分工是我安排的,你到底是強迫癥發(fā)作非要往自己身上攬點什么,還是點我呢?”
這趟從東京到長野班次的Granclass人很少,18席加上拉萊耶和赤井秀一一共就坐了6個人,而且不認識的人互相間隔很遠,所以兩個人說話也不需要壓著嗓子。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背嗑阋环瘩g:“我只是想說。。。。。。我至少應該往他身上放個監(jiān)聽器的。你剛認識卡邁爾所以不了解他,這是我的問題,不怪你?!?/p>
拉萊耶試探著咬了一口看著顏值最高的蓮藕肉餅,又嫌棄地扔了回去。
“你最好是這么想的,因為我也沒準備怪自己——還有,這已經是到長野最快的班次了,自駕至少要三個小時。除非你想騎在高鐵頭上開車,否則再急也只能在車廂里‘快速等待’,但是這樣我會心煩?!?/p>
拉萊耶露出一個標準的露六顆牙假笑:“所以你現(xiàn)在要么吃飯要么睡覺,總之給我把平均每分鐘三次的深吐氣憋回去,不然就換個地方別坐我旁邊,聽清楚了嗎?”
赤井秀一閉嘴了。
拉萊耶對他沒有選擇坐遠點兒有些遺憾,但想到品嘗人類食物時旁邊放個垃圾桶也不錯,就沒有繼續(xù)挑刺。
“我沒想到你會一起過來?!?/p>
赤井秀一現(xiàn)在的心情詭異地一分為二,一半擔心卡邁爾會不會真的出事,一半又為拉萊耶主動參與到行動中而產生一種“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的想法。兩種念頭交織在一起,令他產生了一種類似于羞愧的情緒。
“啊,真受不了你。”拉萊耶長嘆一聲,在手機上按了幾下,一條新消息提醒就出現(xiàn)在赤井秀一手機屏幕上:“自己看去吧?!?/p>
赤井秀一點開圖片,里面的卡邁爾戴著呼吸機躺在IcU病床上,生命體征已經恢復平穩(wěn):“。。。。。。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你不會以為我安排人干活前真不做背調吧?”拉萊耶意味深長地拍了拍赤井秀一的肩:“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前FbI在四個加起來都打不過他的普通人面前被一杯老鼠藥放倒了,聽起來很荒謬,但這就是被隊友溺愛的后果?!?/p>
————
卡邁爾的意識像沉在水底的落葉,慢慢悠悠地浮上來。眼皮重得像粘了膠水,費力掀開一條縫,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刺目的白——理想中天堂的白光,而是醫(yī)院帶著柔光的、干凈的白。
鼻腔里涌入一股消毒水的氣味,尖銳,卻又奇異地讓人安心。耳朵里捕捉到規(guī)律的“滴滴”聲,像是某種機械的呼吸。
他試著轉動脖子,這時才發(fā)現(xiàn),一個擁有全包圍式黑眼圈的棕色西裝男坐在自己床邊舉著電腦敲敲打打。
風見裕也聽到響動看過來,按響了護士鈴:“現(xiàn)在你是來日本旅游不慎丟失護照的萊姆先生,別說漏嘴了?!?/p>
————
“當時我劃分任務的時候,你就沒覺得重復項太多么,前FbI王牌?”
面對拉萊耶的調侃,赤井秀一進入狀態(tài)也很快:“看出來了,但我以為這都是為了保險起見?!?/p>
“我從沖繩回來的時候卡邁爾才剛從東京出發(fā)去長野,更別提還有板倉惠這個證人,保險起見和多此一舉還是有區(qū)別的。”拉萊耶把自己完全窩在商務座上,像一只團在貓窩里的大貓:“簡而言之,在和安室透見面之后,卡邁爾身上的任務就在他自己不知情的時候改變了?!?/p>
“如果他不出紕漏,按計劃得到菱田夫婦的答案后離開,安室透布置的人會在外面觀察卡邁爾走后菱田家的反應;如果他就像現(xiàn)在這樣出了紕漏——”拉萊耶微微一笑:“那就可以直接把那一家人抓到警局里拷問了。”
“只要有無可辯駁的事實能讓他們被警方扣下,之后是威逼還是利誘,就全都好說了?!?/p>
拉萊耶故作感慨:“其實我原本以為說服安室先生還需要點時間,沒想到他一聽吃苦的是卡邁爾先生就立刻同意計劃和我一拍即合。。。。。。”
“這么看來,比起你,我覺得還是底線更低說話更痛快的安室先生和我相性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