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齊泰環(huán)顧朝堂,察覺百官神色已與先前大不相同。
他心中沉重,眉頭深鎖。
短短片刻,接連不斷的震撼接踵而至,令人難以喘息。
“真是高明!皇長孫此舉,堪稱絕妙!”他在心底低語,“‘百工振國’背后的真正根基,竟是如此?”
“物理所問:為何太陽有時近、有時遠?人為何立于大地而不墜?飛鳥何以騰躍云霄?”
“化工所究:火炮為何爆裂如雷?鐵器為何生銹腐朽?連呼吸吐納,竟也藏有玄機?”
“生物學(xué)更進一步——它提出‘永生’二字,撼動人心?!?/p>
“這般命題,誰又能無動于衷?”
“不止是那些文臣,就連我輩聽聞之時,心神也為之震蕩?!?/p>
“幾乎要脫口應(yīng)允。”
齊泰牙關(guān)緊咬,幾乎崩裂。
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還懷著根深蒂固的篤定。
認定皇長孫提出的“百工振國”,不過是異想天開,絕無可能被接納。
這份自信,源自春秋圣人留下的道統(tǒng)。
源自千年來與國家命運交織的文脈傳承。
源自滿朝朱紫、詩書世家、天下學(xué)子共同構(gòu)筑的思想長城。
可如今……
一切土崩瓦解。
那曾以為牢不可破、眾志成城的信念,
在今日朝堂之上,轟然坍塌!
齊泰臉色灰暗。
他清楚知曉,今日所議若傳入民間,
整個大明必將再度掀起驚濤。
更可怕的是,大多數(shù)百姓或?qū)⒁虼藘A心歸附那位神秘的皇長孫。
因這些學(xué)問所提之問,無不切中日常所見、人人皆惑卻無人能解。
而儒家典籍,對此卻無一可答。
問題始終存在。
若他們無法回應(yīng),豈不正說明——
他們奉行多年的儒學(xué),已然滯后于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