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就不看……”梁靖暄嘟嘟囔囔的收拾。陸綏瞥到他曬紅的后頸,眸色暗了暗,“行了,趕緊回去吧!”
“我不回……我跟你一起收,兩個人比一個人快……”梁靖暄話還沒說完,陸綏臉就垮了下來,“你收個屁呀,收趕緊回去,你在這兒就是耽擱時間!”
“我不會耽擱的……”梁靖暄執(zhí)拗的小跑進玉米地里,逮著玉米就掰,陸綏咬著后槽牙,也懶得去搭理他了,掰了一個多小時,梁靖暄熱出了一身汗,額前的汗順著眉骨往下蜿蜒,很蟄眼睛。
陸綏有些心不在焉,他本以為小傻子憋不了多久的,沒想到還硬扛了一個多小時,白玉的脖子上全是蚊子咬出來的疙瘩,他一邊掰,一邊撓,胸口到脖子血紅一片。
太陽稍微沒那么辣的時候,就剩一塊土了,陸綏瞇著眼睛去看梁靖暄,他正蹲在玉米堆上剝玉米殼,還穿著昨天的紅色短袖,下面是牛仔背帶褲,小小的一個,看著毫無殺傷力,實際上犟的很。
陸綏撩起衣服擦了一把汗,走到土坎上,撿起外套,搭在肩膀上,不疾不徐的朝著梁靖暄走去,“玉米殼回家了再剝……你別弄了,去茶樹底下等我?!闭f完把肩膀上的外套粗暴的扔他身上,“把這個穿上!”
梁靖暄抱著外套,揉了揉眼睛,“熱……”
“那你是想熱死還是想癢死?!”陸綏說完就走,心里暗罵自己吃飽了撐的多管閑事兒。他話糙理不糙,梁靖暄老老實實的穿上,汗味裹挾著淡淡的煙草味,不難聞,除了有點熱,確實沒蚊子咬他了。
他沒去茶樹底下,還在頂著烈日剝玉米殼子,剝好一堆,又一個一個的裝進飼料袋子,很磨蹭,卻一點也不敷衍。陸綏不受控制的去看他,橙黃色的光暈下,輪廓很模糊。
或許是視線太過灼熱,梁靖暄抬起眸子看過去,只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背影,背部寬闊厚實,溝壑分明,勁瘦的腰下是兩條肌肉結(jié)實的大腿。
陸綏用力的掰著玉米,低低的罵了一聲,“媽的!”憋著這股勁,掰完了最后一塊玉米地。
掰空玉米的玉米地只剩下了干癟的玉米桿子,像一具具綁起來的干尸,狂風一吹,“嘩啦啦”響,還怪滲人的。
陸綏扭了扭脹痛的脖子,撿起鐮刀,往土坎上走,走了沒兩步就僵住了,本應該在玉米堆上的梁靖暄不見了!心下一慌,加快了腳步。
茶樹底下的竹籃子還在,那人肯定就沒回去,“老公!”陸綏猛的轉(zhuǎn)過身去,梁靖暄捧著大紅雙囍的老搪瓷茶缸,眉眼彎彎的看著他。陸綏暴怒的走上前,“你他媽的去哪兒了?!”
“我去打水……老公你喝!”梁靖暄小心翼翼的遞過去,陸綏狂跳的心臟慢慢恢復正常,“傻子……”
“傻也是你老婆!”
梁靖暄把搪瓷茶缸塞他手里,自顧自的又坐到玉米堆上,剝玉米殼子,一雙手剝的又紅又燙。
陸綏端著搪瓷茶缸,喝了兩大口,五臟六腑瞬間都舒坦了,“別剝了……回家了。”陸綏擦了擦嘴。
“那這些玉米怎么辦?”梁靖暄歪著腦袋問。
“裝進飼料袋里,封好口子,等會兒我砍幾根玉米桿子擋著,明天讓二叔開面包車來拉?!标懡棸芽樟说奶麓刹韪兹掷?,“我來裝,你站一邊去。”
梁靖暄沒有聽他的話,把搪瓷擦干擱在了地上,扶著飼料口袋,“我扶著,你裝!”
陸綏怔了一下,什么都沒說,埋著頭蠻干,兩個人相互配合,堆成小山的玉米很快就裝好了,封好口,陸綏一個俯身很輕松的就扛了起來,梁靖暄也想扛,沒使好勁,反被壓倒了,可憐兮兮的看著陸綏,“老公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