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綏眉梢眼角的慍怒,“你……昨天不是剛給你100了嗎?都夠你買兩條煙了!”
一提起這個陸軍就一臉的晦氣,“手氣不好,打麻將輸光了!”
陸綏眼神涼絲絲地看著他,把卡塞進(jìn)了錢包里,“知道了……”
天暗沉沉的,蕭條的道路兩旁,一片死寂……
梁靖暄抱著小兔子坐在后座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投下一層淺淺的陰影,頭上的帽子戴歪了,耳朵一甩一甩的,小兔子蹦到他肩膀上,咬帽子的耳朵。
梁靖暄蹙著眉頭掀開眼皮,“啊……老公……兔兔咬我的耳朵,不是,是咬帽子的耳朵!”
小兔子被他嚇了一大跳,一蹦一跳的跳了下來,陸綏瞥了一眼后視鏡,“現(xiàn)在還咬嗎?”
梁靖暄撅著屁股去抓兔子,“兔兔跑了!”小兔子躲進(jìn)了底座的縫隙里,“先別亂動了,到了磚廠,車停穩(wěn)了,再抓它……”
梁靖暄重新戴好帽子,“好吧……”
到了磚廠,陸綏想到晚上沒什么吃的,又開到了鎮(zhèn)上買些肉和油,又買了一條煙,梁靖暄要吃辣條,陸綏不給他買,他就抱著兔子蹲在地上不走了。
“買津威不行嗎?”陸綏幽深的眸中一片冰涼。梁靖暄像只蘑菇一樣,一動不動的,“都要!津威也要,辣條也要!”
陸綏氣笑了,“那我要是不買呢?”
“不買我就……我就……”梁靖暄抱著小兔子站起來,踮起腳尖,對著陸綏的嘴唇親了一下,“求你了,老公……我以后都不玩你鳥鳥……”
陸綏捂住他的嘴巴,“買!”
超市旁邊就是銀行,陸綏掏出錢包,拿出銀行卡,垂下眼皮遮掩住黑眸中的翻涌,銀行排隊的人多,都是一些上了年紀(jì)的老人。
等了半個小時才到陸綏,把卡遞進(jìn)櫥窗里,“請問您要辦理什么業(yè)務(wù)?”柜臺員問。
“麻煩你幫我查一下卡里面有多少錢?”
“好的!請稍等……”操作完,又說,“請您輸一下密碼!”
密碼輸完也就等了半分鐘不到,柜臺員掃了一眼屏幕,“您好,您現(xiàn)在這張卡里有1000萬,請問您要取出來嗎?”
陸綏瞳孔都驚懼地緊縮了,“1000萬!”
“是的!”銀行里沒什么人了,梁靖暄坐在等候區(qū)吃辣條,小兔子愛亂蹦,他就把它塞進(jìn)了羽絨服的帽子里,可大概是辣條太香了,小兔子趁著他不注意,一口咬過去,“啊?。?!”
陸綏拿著卡急急忙忙的跑過去,梁靖暄淚眼朦朧的掐著小兔子的嘴巴,“老公,兔兔搶我辣條?。?!”
回去路過政府大樓,前面的路被警戒線封了起來,陸綏眼中蒙上了一層狐疑,拉開車門下去,正好碰上一個收垃圾的大爺,從兜里拿出煙遞了一支給他。
“大爺,這政府大樓怎么封起來了?”
大爺接過煙,夾在耳朵上,“要拆了……所以就封了起來!”
陸綏單薄的眼皮垂著,音色低低的,“拆了?”
大爺點頭,“對!說人越來越多了,地方太小了,拆了重建,說來也真怪,我天天在里面撿垃圾,也不見有幾個當(dāng)官的來上班,現(xiàn)在居然說人太多!”
陸綏手指微微收緊,攥成拳頭,黑眸透著涼意,他爸當(dāng)年就是在這兒死的,他花了很多年的時間才敢從這走過,轟然倒塌的大樓,像一座巨大的墳,彌漫在空氣中的塵埃,像是燒完紙錢的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