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澤??觳阶哌^去,“怎么哭了?”
梁靖暄抓起毯子擦眼淚,一抽一抽的說,“老公……他昨晚不讓我跟他睡,讓我去跟二嬸睡,我半夜上廁所,我敲門,他都不開,他到現(xiàn)在都沒出來……晚飯沒吃……二嬸煮的辣雞粉他也不吃……”
于澤暎的手縮了回來,呼吸一窒,背上陡然爬滿冷汗,慌亂的看向陸軍,“二叔,阿綏是不是……知道了……”
陸軍臉色一沉,把手里的半截?zé)熮粼诘厣希肓擞帜?,“昨天下午知道的,回來就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飯也不吃,砍腦殼的……”
陸軍在房間門口蹲著守了一夜,就怕陸綏……
于澤暎握緊拳頭,又顫抖的松開,“我去找他……”
陸軍沒有阻攔,陸綏不光接受不了于澤暎,也接受不了他和宋惠子瞞了他這么多年,但又他沒有資格去怪任何一個(gè)人,只能把自己關(guān)起來,用這種極端的方法,懲罰自己。
或許于澤暎能鑿開一個(gè)口子……
于澤暎站在房間門口,渾身顫栗,“阿綏……你能不能開門?我有話想跟你說……”
房間里沒有任何聲音,死寂的像是沒有人一樣。
于澤暎上一次這么怕,還是在知道了他外公害了木熙良一家,那種怕,像是有一根繩子勒著他脖子,“阿綏,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哪怕就一句話,一個(gè)字也行!你別這樣……”
他比陸綏小兩歲,自記事起就在陸家長(zhǎng)大,很小的時(shí)候他叫陸綏叫的是哥哥。陸綏一本正經(jīng)的說他不是他哥哥,他有哥哥,他哭了好久,拽著陸綏的褲子就認(rèn)定了他是哥哥。
陸綏不再繃著臉,把他抱在懷里哄,“是哥哥,不哭了,不哭了……”
再后來,宋惠子懷孕了,問他們是想要妹妹還是想要弟弟?他們異口同聲的答想要妹妹。宋惠子摸著高高隆起的肚子,笑著問,“那如果是弟弟呢?”
陸綏抿著嘴,拍胸脯說,“弟弟也很好,我們倆保護(hù)他!”
“對(duì),我們是哥哥,我們保護(hù)他!”他捧著宋惠子的肚子,親了又親……
慘白的光線透過門縫照在他身上,像是淬毒的利刃,在他臉上來回切割……
“阿綏,你不要我這個(gè)兄弟了嗎?”
房間里,陸綏目眥欲裂如紅眼的厲鬼死死的盯著門,手指攥成拳頭,顫顫巍巍的舉起,又重重的放下。
門外的人是他十幾年的好兄弟,可現(xiàn)在他遽然不認(rèn)識(shí)他了。
他自認(rèn)為他們情同手足,是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親兄弟,這么多年,他對(duì)于他沒有任何的隱瞞,哪怕他哥把梁靖暄送給趙崇明他也沒有怪罪到他頭上。
可他爸這件事他為什么要瞞著自己?
他明明知道那是他的心病,為什么不告訴他??。?/p>
就算他像陸軍說的,他只知道他外公貪了他爸的賠償款,那他為什么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