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暄指著白色的小洋樓,“那是我們家?”
“對!七月份就修好了。做圍欄剩了好多木板,我用剩的木板做了一個又大又寬敞的兔籠,還刷了漆,等會兒領你去看!”做兔籠的時候,陸軍是一邊哭一邊做的。每釘一顆釘子,就會想要是梁靖暄在就會蹲在一旁給他遞釘子。
“我看到了!是黃色的,我喜歡黃色的!兔兔的房子是黃色的,老公,你看到了嗎?”
梁靖暄把腦袋伸出窗外,木板圍欄下,有兩只小兔子把頭卡在了縫隙里。
“兔兔,兔兔卡在那兒了!老公,你快看!”梁靖暄扯著陸綏看。
面包車開進小院,大青狗叫了兩聲,梁靖暄側頭看陸綏,他眉骨高眼窩深,鼻梁極其挺直。他們在火車站門口再次重逢的時候,陸綏定定看著他,一副生人勿近,眼神猶如刀鋒般涼薄,讓他很畏懼。
那時候他很怕陸綏,卻又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緊緊攥著冰透掌心的可樂,用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陸綏,我是你老婆!你還記得我嗎?”
可他不知道的是陸綏聽力極強,聽到之后,對他更厭惡了。
面包車穩(wěn)穩(wěn)的停了下來,停放的位置跟一年前一模一樣。梁靖暄歪著腦袋,眼睛像小星星一樣看著陸綏,“陸綏,我是你老婆,你還記得我嗎?”
陸綏僵硬的看著他,酸澀瞬間沖上鼻腔,開口時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沙啞和顫抖,“記得?!?/p>
梁靖暄摟著他的脖子,軟軟糯糯的問,“那你愿意讓我給你當老婆嗎?”
陸綏眼尾薄紅,哽咽的說,“愿意!”兩人就這么抱著,鎏金似的陽光,緊緊的包裹著兩人。今天的陽光很像十二年前強巴林寺外的陽光。梁靖暄抱著他,抽抽噎噎的哭,非得要給他當老婆。
他哄了一個小時,梁靖暄哭了一個小時,最后他答應等他長大了就去娶他。梁靖暄才沒哭,松開他的時候,再三保證要他一定要記得他。
陸綏嚴肅認真的答應了,可他還是忘了。
把他忘得干干凈凈。
梁靖暄推開車門下車,腳剛沾地就被陸綏攔腰抱起,“我?guī)闳タ次覀兊姆块g。”
梁靖暄比起看房間,更想看小兔子的房子,但不好薄了陸綏的面子,“好,看房間!”
客廳比以前更大了,寬敞明亮,擺了三張奶白色的沙發(fā),除了墻角的梨花木三開柜,所有的家具都是新的。一共有兩層,宋惠子和陸軍年紀大了不喜歡爬樓梯,房間在一樓。
他們的房間在二樓,扶手是原木的,貼了地板磚,鋪上了厚厚的地毯。
梁靖暄掙扎了一下,想下來自己走,陸綏低頭親吻他的嘴唇,溫柔的說,“別動,我抱你上去?!?/p>
梁靖暄呆愣住,半晌耳垂微微紅了起來,這樣的陸綏他有點不太習慣,那個暴躁冷酷的陸綏好像不見了。只剩下了有著無盡的耐心和溫柔的陸綏。
想到這,他有點慌,該不會連鳥鳥也變了吧?
“怎么了?”陸綏輕聲問。
陸綏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大概是不怎么笑,所以笑起來有點僵硬,還有點瘆人……
梁靖暄揪他衣領,“老公,你別笑了……好難看……我怕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