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若不是我恰巧來此,誰來放過我嫂嫂這一次?”
一句話,堵死了鐘寶珠所有的狡辯。
鐘寶珠的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啊,若不是他出現(xiàn),鐘毓靈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了。
無盡的恐懼攥緊了她的心臟,她的手都在發(fā)抖,好一會才從嗓子里擠出話來:“二公子,求你看在國公府和我們鎮(zhèn)南侯府剛剛結(jié)親的份上,饒過我這一次吧?!?/p>
“世子才過了頭七,尸骨未寒,若是此時鬧出我這個做小姨子的要謀害姐姐的丑聞,不僅我們侯府顏面無存,對國公府的名聲,也是也是極大的損傷?。 ?/p>
她這話說的倒是極有水平。
兩家如今是姻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沈國公府世子剛死,喪事還未辦完,就鬧出新婦的妹妹試圖將其推下山崖的戲碼,傳出去,只會淪為整個京城的笑柄。
更何況,這背后還牽扯著欺君罔上的換嫁一事,一旦被有心人深究,遞到御前,誰都脫不了干系。
沈勵行臉上的譏誚緩緩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漠。
“既然你如此誠心悔改……”
他的目光掃過四周的參天翠竹,最終落在這片佛門凈地上。
“正好,這里是護國寺,清凈之地,最適合洗滌罪孽?!?/p>
鐘寶珠心中一緊,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就在這里吃齋念佛,親手抄寫《地藏經(jīng)》一千遍,為你自己今日的行徑,向佛祖請罪吧?!?/p>
抄寫一千遍《地藏經(jīng)》?
那她的手還要不要了!
鐘寶珠的臉白得像紙,身體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旁邊的翠玉連忙上前,死死扶住自家搖搖欲墜的小姐。
她抬起頭,還想再求,卻對上沈勵行那雙毫無溫度的鳳眸。
那眼神里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只有冷漠和警告。
鐘寶珠知道,這已是最好的結(jié)果。
再多說一個字,今日之事驚動了官府,她就全完了。
她死死咬住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才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是?!?/p>
說完,她便由翠玉攙扶著,踉踉蹌蹌地轉(zhuǎn)身,朝著寺廟內(nèi)院的方向去了,背影說不出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