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念頭閃過,她唇邊的笑意更深。
幾日后,鎮(zhèn)南侯府的馬車便停在了國公府門前。
鎮(zhèn)南侯鐘遠山攜夫人宋氏,并領著小女鐘寶珠,以及帶著幾個仆從抬著禮,親自登門拜訪。
說是拜訪,實則為謝罪。
沈勵行一身絳紫錦袍,懶洋洋地倚在前廳的紫檀木椅上,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侯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p>
他的聲音散漫,聽不出半分敬意。
鐘遠山臉上堆著笑,絲毫不見尷尬。
“不敢當,不敢當。說來慚愧,是本侯教女無方,才鬧出替嫁這等荒唐事,累得國公夫人憂思成疾,本侯心中實在有愧啊?!?/p>
他一番話說得懇切,姿態(tài)放得極低。
宋氏站在一旁,捏著帕子的手,指節(jié)都泛了白,臉上卻不得不擠出溫順的笑。
而鐘寶珠,自打進了這前廳,看見沈勵行的那一刻起,便下意識的捂住了手腕。
之前她可是整整抄寫了一千遍《地藏經(jīng)》,手腕都要抄斷了。
后來她差人將抄完的經(jīng)書送到國公府,也不知道他看了沒有。
她移開視線,左右張望,那個傻子鐘毓靈呢?
她竟然不在。
鐘寶珠緊繃的心弦,竟莫名松了一分。
沈勵行端起茶盞,吹了吹浮沫,這才慢悠悠地開口。
“家母近來身子大安,但醫(yī)囑靜養(yǎng),不宜見客,侯爺與夫人的心意,我代為心領了?!?/p>
這便是明晃晃的逐客令。
鐘遠山臉上的笑僵了一瞬,卻也只能順著臺階下。
“理應如此,老夫人鳳體安康才是頭等大事?!?/p>
正當他準備再說幾句場面話便告辭時,一道清脆的女聲從屏風后傳來。
“爹爹!”
鐘毓靈的身影繞過屏風,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襦裙,未施粉黛,一張小臉白凈剔透,瞧見廳中幾人,那雙杏眼彎成了好看的月牙。
“你們是來看靈靈的嗎?”
一瞬間,前廳里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鐘寶珠充斥著怨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宋氏的臉色更是瞬間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