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娜站在寂靜的河灘上,夜空中的絢爛早已消散,只余下淡淡的硫磺氣息和心中難以平息的驚濤駭浪。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無法用簡單的“漢人狗官”或“狡猾敵人”來定義這個男人。
他就像一團迷霧,一個深潭,看似清澈見底,實則深不可測,不知道為什么?阿雅娜心里面一點也不想和他成為敵人。
幾天后,阿雅娜向李子淵提出了辭行。
“你要回去了?”
李子淵并未感到意外。
“是?!?/p>
阿雅娜點點頭,眼神有些復(fù)雜。
“我看到的,聽到的,已經(jīng)遠超我所能決斷,我必須回去,將這里的一切,如實稟報大長老和峒中各位頭人。”
“理應(yīng)如此。”
李子淵表示理解。
“替我向你們的長老和族人問好,并轉(zhuǎn)告他們,我李子淵在此立足,所求無非安寧,愿與四方鄰里和平共處,互通有無?!?/p>
“若遇外敵,我亦可守望相助,但你們?nèi)魣?zhí)意與我為敵……”
他頓了頓,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他的意思已然傳遞給了阿雅娜。
阿雅娜深深看了他一眼。
“你的話,我會帶到?!?/p>
……
嶺南十二峒的議事大廳。
火把噼啪作響,今天十二峒,應(yīng)該說只有十峒的頭人和長老全聚集在此,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氛。
阿雅娜站在議事廳的中央,將自己這些時日在李子淵營地的所見所聞,盡可能客觀地陳述出來。
她剛說完,質(zhì)疑聲便如同潮水般涌來。
“荒謬!”
一位臉上帶著刀疤的虎峒頭人猛地一拍桌子。
“漢人狡詐,最擅偽裝,阿雅娜,你莫不是被那漢人首領(lǐng)灌了什么迷魂湯?收留流民?平等分享?這世上哪有這等好事!”
“煙花?天女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