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淵站在芙蓉舫前,望著江面上燈火通明的畫舫,心中卻無半分旖旎,老張頭識趣地退到一旁,目送著自家大人踏上通往畫舫的跳板。
“木公子來了?!?/p>
老鴇早已認(rèn)得這位出手闊綽,氣度不凡的客人,連忙躬身相迎。
李子淵微微頷首,目光掃過畫舫內(nèi)觥籌交錯的場景。絲竹聲,歡笑聲,勸酒聲交織在一起,與方才在通判衙門肅殺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
“柳大家可在?”
他問道。
“在的在的,柳大家特意吩咐過,若是木公子來訪,直接請到她的雅室?!?/p>
老鴇諂媚地笑著,在前引路。
穿過熟悉的回廊,來到那扇雕花木門前,老鴇輕輕叩門。
“柳大家,木公子到了?!?/p>
門內(nèi)傳來輕柔的腳步聲,門被拉開,露出柳飄絮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今日她未戴面紗,穿著一襲淡青色長裙,更顯清雅脫俗。
“木公子。”
她微微欠身,目光在李子淵臉上停留片刻,似是察覺到了什么。
“公子今日似乎心事重重?!?/p>
李子淵苦笑一聲。
“柳大家果然慧眼如炬。”
兩人在雅室內(nèi)坐定,柳飄絮親自沏茶,茶香裊裊中,李子淵之所以喜歡來這里,是因為這里讓他覺得能放松身心。
“可是為了趙家之事?此事已在桂州傳得沸沸揚揚,都說總督大人明察秋毫,為民除害。”
“除害?”
李子淵搖頭,不屑道。
“不過是拔除了一顆毒瘤,但土壤里的毒素還在?!?/p>
柳飄絮美眸微動。
“公子指的是……”
“官場積弊,世家盤根錯節(jié),百姓依舊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p>
李子淵端起茶杯,目光深邃。
“今日我處置了一個趙德財,明日還會有張德財,王德財冒出來?!?/p>
柳飄絮沉默片刻,輕聲道。
“公子志向高遠(yuǎn),但改革非一日之功,大胤積弊百年,非一朝一夕可改。”
“正是如此才令人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