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的嘶吼聲在斷崖上回蕩,手中氣刃驟然暴漲三尺。那光芒不再透明,而是凝如實質(zhì)的銀白色,劍身上隱隱浮現(xiàn)出細(xì)密的紋路,猶如冰晶凝結(jié)。
"鐺!"
第三刀與新生劍意轟然相撞,爆發(fā)的沖擊波將方圓十丈的積雪一掃而空。顧云流的斷刀第一次被震得高高揚起,刀身上竟出現(xiàn)了一道細(xì)微的裂痕。
只見天一單膝跪地,周圍環(huán)繞著絲絲縷縷的銀色劍氣,更驚人的是,那些劍氣正在一點點吞噬周圍的刀意!
"以刀養(yǎng)劍,這小子好霸道的劍道!"顧云流臉色露出一絲凝重,"葉青,你這徒弟的劍意,太霸道了些!這天下,又多了半個劍客。"
老酒鬼點了點頭,依舊眉頭緊鎖:"我說過他的路和我不一樣,我的路不適合他。。。而且就算再出一個葉青,也打不過你們?nèi)齻€老王八。"
就在二人說話之間,天一的身體終于支撐不住,手中氣刃寸寸碎裂,整個人重重栽倒在雪地里。那些銀色劍氣卻仍未消散,如游魚般在他周身盤旋。
顧云流俯身探了探天一的脈搏,指尖剛觸及皮膚就被一道劍氣劃過,卻帶來絲毫傷痕。他皺眉收回手:"好兇的劍意,連昏迷都不肯收斂。"
老酒鬼晃著酒壺走過來,往天一嘴里灌了口酒:"這小子心里憋著股狠勁,劍意自然兇。"酒液剛?cè)牒?,盤旋的劍氣頓時溫順了幾分。
"你給他喝的什么?"顧云流瞇起眼睛。
"加了點料的好酒。"老酒鬼咧嘴一笑,"那小子府上特供的。"
顧云流盯著昏迷的天一看了半晌,突然道:"他的劍意很危險,莫要讓他的路走歪了,否則不要怪老夫不念舊情。"
"放心吧,刀劍無眼,那也看在什么人的手上,我就這么一個傳人,不會害他的,若讓這小子走歪了,王府那個小混蛋怕是一輩子不會給我酒喝了。"老酒鬼席地而坐,拍了拍身旁的雪地,"坐會兒?"
顧云流冷哼一聲,卻還是撩起衣擺坐下。兩人之間,天一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那些銀色劍氣開始有規(guī)律地律動。
"天下那么大的地方,為什么非要待那個破王府。"顧云流突然開口,"這不像你的風(fēng)格,劍修講究自在,有了牽掛,你的劍就變?nèi)趿?,難怪這么多年,你的傷勢還沒好。。。"
"老頭子想待哪里就待哪里,你管的著嗎你?你成天待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樂趣,我都沒好意思說你,你反倒開口了。"老酒鬼猛地灌了口酒,"至于這傷,好不好都無所謂了,心死了,劍也不純粹了,還在乎那么多干嘛?看這小子順眼,把這小子帶出來,我也就差不多了,說點正事吧。"
風(fēng)雪漸急,兩人沉默良久。顧云流忽然指向天一:"若是那位世子要入極境,我還是會出手,他那功法邪門的很,不能讓他入極境,就算你身邊這小子就算劍意大成,他也攔不住我。"
"我知道,若是加上道門那兩個后生呢?"
"他們?nèi)齻€加在一起,也攔不住,但可以阻我一刻鐘。"
老酒鬼喝酒的動作頓了頓,酒液順著胡須滴落:"所以還是選擇教他?"
"當(dāng)年對你出手,我是不愿意的。"顧云流搖頭,"但有些事,我也沒有辦法,你是大乾人。。。而且就算我不出手,老道士也攔不住那兩個,他們二人已經(jīng)沒有了人性,所以極境的路,他們比我走的更快,也走的更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