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邊那人也下了馬。他身著素白麻衣,發(fā)髻用一根木簪隨意挽著,看上去有些年長,面容平和,眼角帶著淺淺笑紋。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雙手,骨節(jié)分明,修長有力,卻保養(yǎng)得極好。
"見過周正師兄。"孟敬之鄭重行禮。
周正微微頷首,伸手扶起他:"都是三個老頭子了,還在乎那些虛禮干什么?我們二人也是入門比你早了些,如今這師門里就剩我們?nèi)齻€了,就不搞那套了。
因?yàn)楫?dāng)初理念不同,師傅和師叔有些分歧,導(dǎo)致師叔離開中域,但這都是上一輩的事情了,如今他們早已故去,這些事也早已結(jié)束了,都是一家人,回來就好。"
他聲音溫潤,卻莫名讓人心生安定。
“多謝周師兄。”
言伯拄著拐杖從廚房出來,笑呵呵道:"都別站著,進(jìn)屋說話吧!老頭子燉了鹿筋,再不吃可就老了!"
沈墨攬著孟敬之就往里走:"走走走,邊吃邊聊。"
周正落后半步,目光掃過院角的梅樹,忽然駐足:"這株胭脂雪,今年開得格外好。"
"可不是嘛!"言伯忍不住絮叨著,"多少年了,老頭子都以為你們不會再回來了,沒想到,你們還能有坐在一起的時候。。。"
正屋內(nèi),幾人圍坐一案,沈墨已經(jīng)迫不及待拍開酒封,琥珀色的酒液傾入青瓷盞中,滿室生香。鹿筋燉得軟爛,沈墨已經(jīng)連飲三杯,臉上泛起微醺的紅暈。
"孟師弟,"他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盯著孟敬之,"你這次突然回中域,又特地把我們兩個叫回來,不是為了這頓酒吧?為了你那個小弟子?"
周正夾了一筷子鹿筋,慢條斯理地咀嚼著,目光卻始終落在孟敬之身上。
孟敬之輕嘆一聲:"不瞞兩位師兄,師弟這次回來,確實(shí)是為了那個不成器的弟子。"
周正聞言,眉頭微蹙:"你想收他入門?"
他這師門,可不會輕易收弟子,周正和沈墨到了這個歲數(shù),也依然沒有自己衣缽傳承,他們收弟子的要求極為嚴(yán)苛,真正的傳承,可不是簡簡單單的行個拜師禮就夠了,光是入門的考驗(yàn)就有三十六項(xiàng)之多,考驗(yàn)完成之后,還需要得到師門所有長輩的認(rèn)可,沒個三五年基本是完不成的。
雖說麻煩了些,可一旦入門,回報也是豐厚的,學(xué)得傳承,將來有朝一日行走天下,也會得到師門所有資源的支持,數(shù)千年來,積攢下來的人脈和資源,簡直無法衡量。相比一國君王,這底子根本不會差!
"師兄消息靈通,師弟不敢欺瞞,雖說此次回來是為了那不成器的弟子。"孟敬之點(diǎn)頭,"但師弟并未想讓他拜入師門,而是希望有朝一日,他若來了中域,還請二位師兄不要為難他,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也請兩位師兄看在師弟的薄面上,莫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