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安踏入馬車廂內,秋月早已備好溫熱的茶盞。隨著車簾落下,車輪碾過積雪的咯吱聲漸起,將驛站的血火拋在身后。
"世子,那王家的秘密。。。"秋月遞過茶盞。
李成安接過茶盞時指尖蘸茶,輕聲一嘆:"你沒看過關于那幾家的文卷,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情有可原,這幾家發(fā)家之前的記錄,可是一點都沒有,他們可不是土生土長的大乾人。
他們的祖上大概也是來自中域,只是他們的身份可能不太光明,十有八九是因為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來的這個地方,所以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
也正是因為這個,裴世安才能有把柄要挾他們,讓他們出力,在京都安排了那場刺殺,否則憑他們的性子,不敢這么做的。"
秋月瞳孔微縮,低聲道:"難怪那幾家敢摻和這種事情。只是。。。"
她掀開車簾一角,寒風裹著雪粒卷入車廂,看見周圍沒有外人,才繼續(xù)說道:"今日王家家主為何又要親自出面來幫助世子。"
李成安聞言輕笑一聲。"他可沒那么好心來幫我的,而是來幫他自己的,若是裴世安一直不死,他心里就會一直沒有底,將來還會繼續(xù)要挾他們。
剛好這個時候陛下想要對付他,這時候出手,有陛下為他們背鍋,是最好不過的,但是他還是怕出意外,所以親自來定州盯著。
而且這樣一來可以在陛下那里賺一個人情,你可莫要小看了這個人情,這位王家主的生平你沒看過,他一生求穩(wěn),從不做冒險的舉動。
他想用這個人情換陛下為他保守秘密,如此一來,就算將來我李家跟中域那幫人斗輸了,只要不把王家牽扯出來,他王家也有轉圜的余地。
不過,世事難料,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準呢?在天下大勢面前,誰又能獨善其身?"
秋月會意地抿唇。
"世子的意思是和當年蜀州一樣,從商業(yè)入手,培植新的世家,讓那幾家不得不下場入局?一旦入局,將來便不是他們世家說了算的。"
車外風雪更急,李成安在晃動的燈火下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此次北境之行,解決了北涼的后顧之憂,把大康這些年留下的暗子清理了很大一部分,再加上把中域的眼線連根拔出。
外部環(huán)境和內部條件都已經差不多了,大乾也是時候開始好好發(fā)展了,但是大乾要想走的快,這些世家可是極大的助力,咱們可不能放著不用,世家嘛,若是利益足夠大,就不怕他們不下場,若是他們真穩(wěn)得住,我還能高看他們一眼。
能控制自己心中貪婪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我就不信這幫世家個個都超凡入圣控制欲望。”
"世子,奴婢有一點不明白。。。"秋月突然壓低聲音,"就是世子怎么知道裴大人的,這些日子所有的情報奴婢都看過,可沒有這方面的消息。"
馬車恰在此時碾過碎石,車廂劇烈顛簸。李成安聞言輕笑,指尖輕輕敲擊著車窗框:"這消息啊,自然北涼那位陛下親口告訴我的,為此,我還欠了人家一個人情,這人情,將來怕是不太好還了。"
"什么?"秋月手中的茶盞險些打翻,她壓低聲音驚呼:"北涼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