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黎明時分。
蜀州城西門剛剛開啟,一隊不起眼的商隊便緩緩駛出。二十余輛馬車覆蓋著防水油布,車輪在泥濘的道路上留下深深的轍痕。上百名護衛(wèi)騎著駿馬,腰間配著制式不一的兵器,緩緩離開蜀州城。
冬雪站在城墻上,晨風(fēng)吹動她的素色斗篷。她望著隊伍最前方那個挺拔的身影
"怎么?小丫頭舍不得?放心,雖然此路艱辛,但是憑這小子的腦子和身手,問題不大的。"一旁的老酒鬼輕聲說道。
“前輩知道他要去哪里?”
老酒鬼拿起酒葫蘆,輕抿一口:“大概知道一些,但他說的沒錯,他若不去為李成安那小子探路,找機會提前落子,將來他大概沒有任何翻盤的希望,整個王府,能代替那小子的,也就蒼藍了?!?/p>
“我只是覺得沒有去京都之前,一家人都在一起,挺好的,到了京都以后,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這一大家子人也再也沒齊全過了!”
“這是李成安那小子必須要走的路,也是王府未來要走的路?!?/p>
她搖搖頭,目光始終追隨著漸行漸遠的隊伍。當(dāng)?shù)谝豢|陽光穿透云層時,商隊已經(jīng)變成遠處的一串黑點。晨光中,她似乎看見蒼藍回頭望了一眼,但距離太遠,終究看不真切。
"保重。"她輕聲說,轉(zhuǎn)身下了城墻。
商隊最前方的馬車上,蒼藍展開一幅泛黃的地圖。圖上標(biāo)注著一條蜿蜒的路線,終點處畫著個小小的紅圈,旁邊寫著兩個蠅頭小字:
"中域。"
北風(fēng)呼嘯,卷著細碎的雪粒拍打在寒霜城高聳的城墻上。這座北涼皇都通體由灰白色巨石砌成,遠遠望去猶如一柄出鞘的利劍,矗立在茫茫雪原之中。
李成安裹緊狐裘大氅,站在"雪松居"客棧的窗前。這是寒霜城最有名的客棧,三層木樓通體采用北地特有的鐵杉木建造,歷經(jīng)數(shù)年風(fēng)雪依然堅固如初。窗欞上雕刻著繁復(fù)的冰花紋路,此刻正被暮色染成暗金色。
"世子,拜帖已經(jīng)送到三皇子府上了。"秋月推門進來,帶進一股寒氣。她解下沾滿雪花的斗篷,露出里面素雅的鵝黃色衣裙,"段開炎說明日辰時在府中等您。"
李成安點點頭,目光仍停留在窗外。從這個角度望去,整座寒霜城盡收眼底——鱗次櫛比的灰瓦屋頂覆蓋著厚厚的積雪,街道上行人匆匆,呵出的白氣在寒風(fēng)中瞬間凝結(jié)。遠處皇宮的與城中其他建筑形成鮮明對比。
"世子,咱們就這樣去見那位段開炎。。。"秋月欲言又止。
"他是個聰明人,在北涼隱忍了這么多年才有今天的局面,他不會輕易放棄的。"李成安轉(zhuǎn)身,看了秋月一眼,"眼下北涼兩位皇子已經(jīng)聯(lián)手,而且背后還有大康的支持,他壓力可不是一般的大,他這個時候最缺的便是盟友。"
"咱們雖然有些生意上的往來,但是若涉及國事,畢竟大乾和北涼是世仇,就算選擇盟友,他恐怕。。。"
"世仇?"李成安唇角微揚,"小丫頭,看來你學(xué)的還是不夠啊,想來也是,這些年咱們一直在蜀州,這些東西母妃沒怎么教你也是情有可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