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nèi),炭火盆燒得正旺,驅(qū)散了冬日的寒意。李遇安斜倚在軟墊上,突然踢了踢弟弟的靴子:"說吧,你小子在北境到底闖了什么禍,要我?guī)褪裁疵Γ@一路上神神秘秘的。"
李成安正捧著寧清霜給的錦盒出神,聞言手一抖,錦盒差點掉落。他猶豫片刻,壓低聲音道:"大姐。。。其實吧,也不是闖禍,就是我在北涼的時候。。。替叔父說了門親事。。。"
"什么?!"李遇安猛地坐直身子,狐裘滑落都顧不上,"你小子給陛下說親?對象是誰?"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嚇得駕車的玄影差點拉緊韁繩。
"北涼的二公主。。。"李成安聲音越來越小,"至于人長的怎么樣,弟弟我也沒見過,不過一路上我倒是派人查過,這位公主聽說長得還是不錯的,年紀(jì)也不大,陛下老牛吃嫩草,也算是賺了。。。"
車廂內(nèi)瞬間安靜得可怕。李遇安瞪大眼睛,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你。。。瘋。。。了?"
說完還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還老牛吃嫩草,你小子是怎么敢的?哪個臣子敢替陛下應(yīng)下這等事情?你當(dāng)真是翅膀硬了,什么人的主都敢做了?!?/p>
李成安苦笑著解釋:"當(dāng)時情況特殊,老皇帝以邊境停戰(zhàn)十年為代價,而且沒別的選擇,我若不答應(yīng)。。。"
李成安選擇性的隱瞞了一部分,沒說聯(lián)姻的對象最初是他自己,若是說了,這事兒就更麻煩了,反正當(dāng)初偏殿里就三個人,北涼那老皇帝應(yīng)該不會那么碎嘴子,把這事兒給捅出來。
"十年?!"李遇安倒吸一口冷氣,沉思片刻,隨即揪住弟弟的耳朵,"雖然咱們和陛下是一家人,也事出有因,但是你小子擅自替陛下做主,你這就是不講規(guī)矩,若是傳了出去,朝中那些大臣該怎么想?王府該如何自處?"
她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疼疼疼!大姐輕點!"李成安齜牙咧嘴,"所以我這不是求大姐幫忙嘛。。。"
李遇安松開手,氣呼呼地抱臂:"我能怎么幫?眼下父王又不在京都,去北境也又不是我,這事兒你求我也沒用。"
她突然想到什么,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等等,你不會是打算讓我去跟陛下說情吧?"
李成安揉著通紅的耳朵,小心翼翼地湊近:"大姐英明。。。要不你幫我進(jìn)宮,給陛下說說情?你一個女孩子,想來陛下不會為難你。。。"
"啪!"李遇安一巴掌拍在案幾上,震得茶盞叮當(dāng)作響:"李成安!你對你大姐可真是太好了,讓我進(jìn)宮給陛下說?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女子不得參與朝政,你是失心瘋了吧!"
車外的秋月和玄影交換了一個擔(dān)憂的眼神。馬車在積雪覆蓋的官道上微微搖晃,車輪碾過積雪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李成安討好地斟了杯熱茶遞過去:"大姐消消氣。。。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放屁!"李遇安瞇起眼睛,接過茶杯卻不喝,"這還不算什么大事?你看看史書,哪個臣子敢未經(jīng)陛下允許,就替他答應(yīng)這等事情?知道你膽子大,沒想到你小子膽子這么大,若是父王在,這事兒還好辦一些,但現(xiàn)在父王不在京都,你說誰能幫你?"
"大姐,我這不是來求你幫忙了嘛。。。"李成安見大姐臉色越來越黑,連忙改口,"這些事你比弟弟想的明白,你總不能不管我?。?
李遇安冷哼一聲,突然掀開車簾:"玄影!改道去永輝商行!"
"啊?"李成安一愣,"去商行干嘛?這都快到京都了。"
"當(dāng)然是取點東西!"李遇安惡狠狠地說,"這么大事,不讓你出點血,難消我心頭之恨!"
"大姐!"李成安哀嚎一聲,"你這有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