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后,許家小院的晨光與暮色里,總交織著兩道相依的身影。
他耐心扶著自行車后座教她平衡,掌心傳來的力度穩(wěn)得讓人心安。
她會搬張小板凳守在書房角落,陪他埋首演算,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里,藏著最安靜的陪伴。
他若被許秋蕓數落得委屈躲起來,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她能循著細微的動靜,在老槐樹下或是葡萄架后的藤椅旁找到他。
就連他對著難題愁眉不展時,她也從不多言,只默默泡杯溫茶放在桌角,陪著他一遍遍梳理思路,直到他眼中重新亮起光。
那些年的時光,干凈得像雨后初晴的天空,澄澈得能映出云絮的紋路。
沒有半分曖昧的雜緒,只有純粹得不含雜質的陪伴,像春日里的風,溫柔得讓人舍不得驚擾。
蘇婉清深吸一口氣,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心里反復確認。
她和許江之間,從來都是坦坦蕩蕩的清白。
他對她的在意,一定只是弟弟對姐姐的依賴與牽掛,別無其他。
可謝秋英的誤會,像一根細刺扎在心上,時時提醒著她。
連知根知底的熟人都會多想,更何況那些不了解內情的外人?
許江正處在事業(yè)攀升的關鍵期,永方集團的聲譽、他親手打拼的前途,容不得半點流言蜚語。
她不能因為這份旁人眼中說不清的姐弟情,讓他被貼上“公私不分”的標簽,毀了他的心血。
看來,得趕緊幫許江找個合適的女朋友才好。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堵在心頭的糾結像是終于找到了出口,蘇婉清緊繃的肩膀才稍稍放松了些。
第二天,把謝可欣送到幼兒園,看著小丫頭蹦蹦跳跳跑進教室的背影,蘇婉清才慢悠悠地驅車趕往公司。
下周就要正式進駐實驗室,眼下的工作本就不多,一整個上午,她便利落地將收尾事宜處理得干干凈凈。
下午的時間空了出來,蘇婉清索性在辦公室里晃悠,遇上同事對著電腦皺眉嘆氣,便順手湊過去搭把手。
不過是幾句指點、幾下操作,原本卡了半天的難題,十分鐘內便迎刃而解。
辦公室里的效率不知不覺提了上來,連空氣里緊繃的氛圍都緩和了些。
同事們看她的眼神,漸漸變得復雜起來。
昨天還在議論,她不過是個沒背景的“空降兵”,憑什么一上來就當實驗部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