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寧本來已經(jīng)沖得滿臉通紅,準備上前理論,可對上蘇婉清那雙冷得像冰的眼睛,再想到她如今的身份,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抿了抿發(fā)白的嘴唇,攥緊了拳頭,最終還是不情不愿地跟著蘇婉清,往泳池邊走去。
兩人在離躺椅三米遠的地方站定,晚風帶著泳池的濕氣吹過來,拂動著蘇婉清的裙擺。
這里的距離剛剛好,正常說話的聲音不會吵醒謝可欣,卻足夠讓兩人清晰地聽見彼此的話。
“說吧。”
蘇婉清抬了抬下巴,語氣里沒什么溫度,眼神里更是帶著“有事快說、有屁快放”的直白。
她實在沒精力再和蘇婉寧糾纏。
蘇婉寧也沒打算拐彎抹角,她往前湊了半步,聲音里滿是質(zhì)問與不甘:
“你不是一直被三伯伯養(yǎng)在鄉(xiāng)下嗎?怎么又變成被許教授收養(yǎng)的孩子?蘇婉清,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她的語速越來越快,眼底閃過一絲瘋狂:
“別以為你現(xiàn)在成了永方的部長,就能把過去的事都瞞??!我可是有證據(jù)的,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去前廳,把你的真面目拆穿給所有人看?讓大家都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天才算法師,就是個在鄉(xiāng)下長大的騙子!”
她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照片,往蘇婉清面前遞:
“你看!這是三伯伯五年前拍的,照片里這個在鄉(xiāng)下喂豬的人,不就是你嗎?你敢說這不是你?”
蘇婉清低頭看了眼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穿著破舊的布衣,站在豬圈旁,僅僅看背影,確實和她的身高體型都有些相似。
但她心里清楚,那根本不是她,她早在五歲的時候就被那個所謂的三伯伯丟棄了。
見蘇婉清皺了皺眉,蘇婉寧臉上立刻綻開得意的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又從隨身的小相冊里抽出一沓照片,足足二十張,都泛著舊舊的黃:“沒想到吧?雖然爸當年把你丟給三伯伯,但每年都會給他們家打十萬塊生活費,三伯伯也每年都把你的新照片發(fā)給我們。只要我把這些照片往宴會上一擺,你和許教授編的謊言,馬上就會碎得稀爛!”
她話鋒一轉(zhuǎn),帶著施舍般的語氣:
“不過看在你乖乖跟謝閆塵離婚的份上,我可以不這么做。你現(xiàn)在主動上臺,說你不當這個實驗室部長,再立刻離開海城,我就放過你?!?/p>
蘇婉清看著她那副志在必得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些照片連個正臉都沒有,居然能騙了蘇家這么多年,真是可笑。
“蘇婉寧,有空去掛個眼科吧。”
她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那照片上的人,不是我?!?/p>
蘇婉清說完以后就懶得再和蘇婉寧繼續(xù)拉扯,她的身份已經(jīng)在宴會上解釋得清清楚楚了,就算蘇婉寧拿著照片上去也無濟于事,在場的都不是傻子。
“我勸你與其過來威脅我,不如趕緊想想自己學歷的事,還有在宴會上做手腳的事怎么解決,”
她腳步?jīng)]停,聲音輕飄飄地傳來,“事后,許教授不會放過你的?!?/p>
蘇婉寧怎么可能讓她就這么走了?
她心里跟明鏡似的,蘇婉清不可能放棄部長的位置,更不可能離開海城。
她剛才說的那些話,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留條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