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璐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抱住她,用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手掌輕輕拍著她的后背,試圖將自己的體溫傳給她:
“沒事了清清,沒事了,已經(jīng)安全了,別害怕。”
謝可欣也學(xué)著鄭璐的樣子,小身子往蘇婉清懷里鉆,小手緊緊抓著她的衣角,聲音帶著哭腔:“媽媽”
蘇婉清感受到懷里的暖意,卻還是往旁邊縮了縮,啞著嗓子開口,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叫:“我沒事你們離我遠一點,別別感冒了。”
她的聲音里還帶著未散的顫抖,聽得人心里發(fā)疼。
另一邊,許江隨意擦了擦臉上的水,水珠順著他的下頜線往下滴,落在襯衫上暈開濕痕。
他皺著眉,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冷聲道:“到底怎么回事?”
語氣里滿是壓抑的怒意,目光落在蘇婉清身上時,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dān)憂。
蘇婉清剛想開口,眼角的余光卻瞥見泳池里的蘇婉寧。
她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了,身體不斷往下沉,頭發(fā)散在水面上,像一團黑色的海藻。
可她還是靠著最后一點意志力努力往上浮,雙手在水里胡亂撲騰著,明顯是不會游泳。
每一次下沉,都伴隨著她急促的喘息,喝了不少池水。
“救救命!我我不會游泳”
蘇婉寧的聲音帶著哭腔,還夾雜著嗆水的咳嗽聲,沒了之前的囂張跋扈,只剩下瀕臨溺水的慌亂和恐懼。
她的身體還在往下沉,只有雙手露在水面上,徒勞地抓著空氣,像是在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蘇婉清看著她這副模樣,眉頭緊緊皺起,心里五味雜陳。
她怎么也沒想到,剛才還敢拖著自己跳泳池、喊著“一起死”的蘇婉寧,竟然根本不會游泳。
剛才在水里的瘋狂,或許只是破釜沉舟的虛張聲勢,如今沒了可抓的墊背,恐懼便徹底將她吞噬,露出了脆弱的本質(zhì)。
泳池里的水還在泛著漣漪,蘇婉寧的掙扎越來越弱,頭頂已經(jīng)快要被水面淹沒,只剩下一小撮頭發(fā)露在外面。
蘇婉清咬了咬牙。
不管蘇婉寧之前做了多少錯事,她都不能眼睜睜看著人在自己面前淹死。
她剛想開口讓人幫忙,就見旁邊突然鉆出來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人。
只聽“噗通”一聲,那人縱身跳進泳池,動作干脆利落,像條水中游龍般朝蘇婉寧游過去。
不過相比較許江救蘇婉清時的溫柔,那人救蘇婉寧的架勢就粗暴了許多。
他伸手用胳膊圈著蘇婉寧的脖子,力道大得讓蘇婉寧悶哼一聲,隨后像拖死物一般,毫不費力地把她拖到了岸邊。
等那人游到岸邊,只見他單手撐著泳池邊緣,指節(jié)扣住冰涼的瓷磚,手臂肌肉線條繃緊,稍一發(fā)力便輕松將自己撐了起來。
水花順著他黑色的衣擺往下滴,在地面暈開一小片濕痕,他卻連個眼神都沒分給身后的蘇婉寧,自顧自地轉(zhuǎn)過身,抬手抓住衣擺用力擰著。
水珠順著指縫往下淌,落在地上發(fā)出“滴答”聲,動作干脆得不帶一絲拖沓。
蘇婉寧趴在岸邊,雙手死死摳著瓷磚邊緣,指節(jié)泛白。